气了,骂人的次数减少许多。
就算骂人,也绝对不会针对许庭和苏妘,而是和许宗海进行日常斗嘴。
苏妘则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似的,该咋咋地。
李美英私底下都说苏妘太软弱了,一点儿也不懂得为自己争取权益。
苏妘却觉得没什么好争的,她不喜欢家里整天鸡飞狗跳的,更希望一家人能够和谐相处。
烈日炎炎中,夏收时节终于来临。
太阳山的山谷里,金黄的稻谷连成一片,随处可见收稻的身影。
半山腰的山路边,有一排排阴凉的树荫。
树荫底下铺着一块布,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奶娃躺在上面呼呼大睡。
偶尔有几只苍蝇飞到她脸上,她伸出柔软的小手挠了挠脸,砸吧砸吧红嘟嘟的小嘴儿,又继续岿然不动地睡着。
许娅灵!说了多少回了,把衣服穿好!
田野间,响起许庭暴怒的吼声。
换做半年前,许庭这么吼,俩娃早就心惊肉跳了。
然而现在
不嘛!好热呀,热死我啦!
小姑娘不但不怕,反而理直气壮地回答。
许庭额角的太阳穴突突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日头那么大,你是不是想晒成红虾?
红虾是什么?小姑娘天真地反问。
许庭扶额,心里一个劲地对自己说:这是亲生的,是亲生的
娅灵,听爸爸的,把衣服穿好,不然晚上晒脱皮的地方疼起来有你受的。
素来温柔的苏妘也用上了严厉的口气。
和他们不同,张秀芬主张放养,以近乎吓人的语气说:甭管她,等她被晒得脱下一层皮,她才长记性。
见许娅灵依然不为所动,坚持不穿上长袖的外套,许宗海说:不肯穿就算了,上去和十三妹躲到树荫下,甭在日头底下跑来跑去。
最终,在家里四个大人的逼迫下,小姑娘不情不愿地穿好长衫,把挽起来的裤脚放下去,再戴好遮阳的草帽。
大人们在田间顶着烈日割稻,巴不得能到阴凉地儿歇一歇。
全副武装好的许娅灵,却兴冲冲来到田埂,蹲在田边寻找田螺、黄鳝和泥鳅。
学校放了七天的农忙假,她必须把握住这来之不易的假期,好好地玩一玩。
只可惜,收稻子的时候,田大多是干的,鲜有田螺和黄鳝。
许娅灵找了很久,很辛苦才捡到一兜田螺。
她拎着自己的收获去向大人展示。
嘴里抱怨着:阿爷,为啥田螺那么少呀?
许庭擦擦汗水,插话道:田螺多了才坏事儿,那样稻子的收成就不好了。
就在这时,苏妘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呀这是什么?
浩瀚的宇宙中,一片星系的生灭,也不过是刹那的斑驳流光。仰望星空,总有种结局已注定的伤感,千百年后你我在哪里?家国,文明火光,地球,都不过是深空中的一粒尘埃。星空一瞬,人间千年。虫鸣一世不过秋,你我一样在争渡。深空尽头到底有什么?爱阅小说app
列车远去,在与铁轨的震动声中带起大片枯黄的落叶,也带起秋的萧瑟。
王煊注视,直至列车渐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送走了几位同学。
自此一别,将天各一方,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再相见,甚至有些人再无重逢期。
周围,有人还在缓慢地挥手,久久未曾放下,也有人沉默着,颇为伤感。
大学四年,一起走过,积淀下的情谊总有些难以割舍。
落日余晖斜照飘落的黄叶,光影斑驳,交织出几许岁月流逝之感。
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