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昂在生产线上已经连续跟踪察看了三天,这批珐琅瓷是刚刚开发的海外一个客户的订单,客户对货品质量的要求近乎苛刻,不论色彩,光泽还是釉面的细腻程度都要求非常高,所以子昂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电话铃忽然响起,是秘书小张打来的,说宋太太已经在办公室了,要见儿子。
奇怪,母亲好久也不来工厂了,今天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还是觉察到了什么异样?子昂默默地想着急忙赶回办公室。
刚进大门就看见宋太太端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正饶有兴趣地环视四周,子昂松了口气。
“这间办公室布置的可比你爸爸的清静幽雅得多了,我儿子不愧是美术学院的高材生。”宋太太的眉宇间流露出骄傲,宠溺地望着儿子。
“那当然了,有其母必有其子嘛!我可是遗传了您的艺术细胞呀!”子昂拉着宋太太的手坐到沙发上,“妈,今天大老远来公司不可能只是为了单纯地夸夸您儿子吧?!让我猜猜您还有什么贵干?”
“你说有什么贵干,给你看看这个。”说着宋太太从包里取出了两个包装精致的小盒子。
“什么呀,还这么神秘。”
子昂小心翼翼打开其中一个盒子。
“哇——”子昂一声惊呼。一枚晶莹璀璨的钻戒折射着的七彩光芒呈现在眼前。
“怎么样,儿子。喜欢吗?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够奢华吧!咱们家虽然赶不上你周叔叔家富甲一方,可名贵的钻戒还是有能力准备的,而且也该准备了!”
宋太太满心欢喜地等待儿子的赞美,可是不想儿子惊喜的眼神还没肆意扩散就偃旗息鼓了。
啪的一声子昂合上了盒子。
“不喜欢这个款式?”宋太太疑惑地问。
“......”子昂没有回答,转脸望向了窗外表情凝重。
所谓母子连心,此刻的宋太最能了解儿子的心思。她知道在儿子的心里始终没有放下那个叫叶子佩的姑娘,眼看着婚期临近,可儿子的眼里却看不出一丝的喜悦。
其实在宋太的心理也不是十分喜欢周希瑞,她的嚣张跋扈令人生厌让人很难忍受,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没有几个人愿意接近她。如果娶到宋家,往后的日子朝夕相处,自己这个婆婆未必降得住这位说一不二的儿媳。而且她的性格是周家公婆从她很小的时候就一路溺爱娇惯而来,俗话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要想修炼成乖巧孝顺的媳妇恐怕是难于上青天。
不过周希瑞身后的家世像一座光芒闪烁的金山,这要是在宋家鼎盛时期,周家的财富在宋太看来也许完全可以做到无视甚至藐视。可今非昔比,宋家风光不再,虽然在子昂的努力支撑下渡过了最危险的时刻,可是此时的宋家和彼时的宋家却不可同日而语了。丈夫自打中风之后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别说重回工作岗位继续掌管公司的大小事宜,就算是日常的生活都需要宋太帮衬一把。
而且还有不争气的女婿自甘堕落,毁了女儿的婚姻,两个孙子又正是淘气的时候。屋漏偏逢连夜雨,女儿又患上了什么抑郁症,且不说宝贝女儿要遭受多大的痛苦,就说这已经不堪重负的宋家平白又多了一个花钱的地方,想起这些宋太太就脑仁疼。每天看着儿子早出晚归奔波劳累的样子,宋太的心里满满都是心疼,但却无可奈何,只能默默地看着儿子日趋瘦削疲惫的身影机械般地上班下班。
宋太从没想到儿子会这么早地扛起了宋家的责任,虽然这份责任是他迟早要面对迟早要承担的,但想到子昂不过二十几岁,别人家的儿子这个时候正是活力四射放飞自我的年龄,可自己的小儿子却为了宋家被迫放弃了自己喜欢的画画专业,甚至自己稍纵即逝的青葱年华,小小的年纪郁郁寡欢整日被工厂经营中棘手的各项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