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照片叙述着每一副照片的人和事。都说人越老记忆力越差,奶奶却是例外,她记得照片上的每一个人和每一件事。也许很久没有人听她回忆叙述陈年往事,老人竟没觉得丝毫劳累连续讲了一个上午,直到外面的大门响动,那个负责照顾奶奶的远房姑姑走进来才停下。
中午时分,阳光照进天井,四周变得明亮而温暖起来。姑姑烹饪的饭菜香气也随着温度的升高四溢开来,叫醒了大家的味蕾。吃饭的时候姑姑当着奶奶的面抱怨说奶奶最近越来越任性了,常常一个人偷偷去后面的作坊里也不知去干什么,怕她摔倒出危险,当晚辈的劝她不要去她也不听,今天大孙子在这儿呢一定要劝劝她。可还没等子昂开口,奶奶就先摆起手来,我没事的!没事的!像个孩子一样任性又固执。
午饭过后,奶奶趁着姑姑洗碗的时候偷偷提议下午带子佩去屋子后面废弃的作坊看看。见奶奶高兴的样子,子昂欣然接受,不过提出以后奶奶可不能再一个人往后面去。
趁着午后暖融融的阳光,祖孙三人来到了宋家已经废弃的制瓷大作坊。作坊是一个三面围墙一面敞开的大房子,高高的人字形房顶覆盖着深灰色的瓦片,瓦片间蒿草杂生。从老宅到作坊有百十米的距离,中间还隔着一条不足一米的水渠,现在已经干涸了。奶奶说这是怕窖炉的火苗被风吹到老宅引起火灾而人工修建的水渠,实际上沿着水渠还有二十几家这样结构的建筑一字排开,奶奶说当年这里可是繁荣兴盛得很呢。
作坊里靠墙的地上立着十几个拉坯机,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只有最右侧的机器干净利落一尘不染,像是有人擦拭过。
“奶奶,这个拉坯机还能用吗?”子昂拾起最右侧机器上的电线问。
“你去试试。”奶奶指了指墙上的电源插座。
子昂小心地连上电源,轰的一声机器转动起来。
“真的好用!”子昂兴奋地说。
“当然好用,我天天来看它,给它保养,这台拉坯机可是你爷爷专用的。”奶奶的声音有些更咽。
看着嗡嗡转动的机器子昂一时兴起,回想起小时候经常坐在爷爷怀里看爷爷拉胚的情景忽然有了想要烧制些瓷器的冲动。“奶奶,我们就用爷爷用过的这个拉胚机做些东西好不好?”
这个想法正中奶奶下怀,于是祖孙三人一拍即合,说干就干。子昂在墙角处找到了几个制瓷用的泥块,子佩去屋里提来一桶水,
然后子昂像模像样地坐在拉坯机后面拉起胚来。
“你拉坯的样子可真像你爷爷呀!连腿脚摆放的姿势都一摸一样。”望着低头认真拉坯的子昂,奶奶两只手放在胸前喃喃的说,眼角闪着泪光。子佩连忙蹲到奶奶身边,轻轻擦拭奶奶眼角的泪花。
拉坯机不停地旋转,子昂在奶奶的指导下果真做出了几个碗和罐子。虽然样子有点丑,但毕竟成型了。
“子佩,你想要什么?我做给你。”子昂有些洋洋得意地问正专注地盯着机器的子佩。
“都可以呀。”子佩满脸崇拜的回答。
“做个什么呢?”子昂略加思索,“小时候爷爷教我做过哨子,不如做一对哨子吧。”
“你会做哨子?就用这个泥巴?”子佩满脸怀疑。
“瞧好吧!”子昂自信地翘起了下巴。
接下来的几天,子昂跟子佩在奶奶的指导下,严格按着爷爷在世时的制瓷流程,印坯、利坯、晒坯、刻花、施釉等终于到了最后一步——烧窑。奶奶让子昂用砖头把窑炉完全封堵上,只留下一个小孔用来观察火势。
点火,奶奶一声令下,子昂点燃了炉窑底部的松木,火焰瞬间升腾起来,炉膛中传出呼呼火焰燃烧的声音。接下来奶奶坐在炉前,时不时让子昂扶起自己看看窖炉小孔里的火势,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