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晴发现，他的表情似乎有些微妙，看上去不是那么高兴的样子，其实刚才也不高兴，但此刻的感觉就很不一样，可能还有点……生气？
陆子晴说不准，她看不懂。
贺云宵收回思绪，他自己根本就不自知，他怎么了吗？
“没事，在想些事情。刚才是谁的电话？”
“三哥慕言煜，他说要找人去调查，让我最近不要单独行动。”陆子晴竟然破天荒的全部告诉他了。
就非常坦荡。
贺云宵点点头，这倒是。
不过，有个事他还是好奇，然后佯装无意地问了一下：“你什么时候跟慕医生那么熟了？”
“嗯，就觉得跟他在一起挺轻松的。莫名有亲切的感觉。”陆子晴斟酌了一下，然后才给出这样的答案。
随后贺云宵几乎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跟我在一起不轻松？”
陆子晴拿着勺子的手顿住，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这么问？
他不应该在乎这种问题吧？
两个人忽然沉默下来，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贺云宵见状，其实心里已经有些懊恼。
这种问题似乎已经属于越界了。
“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不用在意。”他还是给自己找了台阶。
以前他可从来不会问这种尴尬的问题。
“嗯。”陆子晴也没有追究这个问题，当然更加不想回应。
之后就安静地吃饭，贺云宵给她把菜夹到碗里。然后她自己拿勺子吃，这样就不会那么费劲了。
因为那个插曲，耽误了吃饭的时间，等吃完快九点。
“你明天怎么上班？”
贺云宵把她送回去，车上，他若有所思地问道。
“三哥说，他明天来接我。”陆子晴如实相告。
贺云宵抿着唇，或许是考虑了一会儿，他才说道：“不用那么麻烦，我跟你住得挺近，就是隔壁小区，明天我顺便送你，你跟他说一声。”
“这……”陆子晴真的不想答应。
确切地说，她不想跟他有太多交集。
谁知道，他竟然又搬出凌芸：“我答应过妈妈，要……”
然而，没等他说完，陆子晴已经没有心情听他说完。
“我知道，你明天来吧，我回到家再给三哥打电话。”
她终于答应下来。
“好，那明天先一起去吃早饭，然后再去医院。”贺云宵已经安排得明明白白。
“嗯。”
陆子晴有点累，她也不想说太多。刚把时差倒过来，昨晚几乎没有怎么睡，现在只想快点回去睡觉。
贺云宵似乎看出来她有些疲惫。之后也没再说话。
医院里，乔以漫并不知道这些事，慕言煜也不打算跟她说，以免她分心，现在她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厉景赫身上，这些小事交给他处理，其实绰绰有余。
注射疫苗的第一天，厉景赫的反应是最严重的。
一整天都是浑浑噩噩的状态，清醒的时间并不是很多。
感觉流了很多汗，感觉做了很多噩梦，想要把那个梦境挣扎开，清醒过来，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乔以漫以为自己之前经历过两次，这次已经做足了准备，谁知道，等真正见到厉景赫痛苦的样子时，她还是觉得十分煎熬。
好像比他还要痛苦。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心爱的人受苦，自己却无能为力，那种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如果可以，真的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她真的受够了。
等厉景赫稍微平静下来的时候，他就会累得睡过去，心力交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