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浓的这一句话,不仅让李成云脸上无光,就连县令大人也下不来台。
县令大人神情错愕,瞪大了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李月浓,他有点不敢相信,这样的一句话竟然会是从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嘴里说出来。
她这摆明是不想要让此事善罢甘休了!
李成云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衣襟,又掸了掸身上的灰,三两步走上前来,先是朝着县令大人双手抱拳作了个揖,随即瞪眼看向李月浓,“三丫头,怎么和县令大人说话呢!”
李月浓脸上冷冰冰的神情一扫而空。
她换上了平日里那副柔弱的样子,“哎呀,阿爹,您可是衙门里的主簿,女儿这不说只不过是想要和县令大人讨要个说法而已,殴打朝廷命官可是重罪呀,这要是被王爷知道了……”
李月浓并没有把话继续说下去,因为她知道有些话点到即可。
县令大人是个聪明人,为官颇善,却疏忽了对独子的管教,再加上县令太太三十岁才有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慈母多败儿才会让翟玉成变成了现在的这样。
他顷刻间就明白了李月浓的意思。
说什么殴打朝廷命官,一个县衙里的从九品主簿,算个屁命官,小丫头这么说分明就是利用念安王来压他。
县令大人静默片刻,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来人!”
须臾间,三个衙差齐刷刷地站在了他的面前。
县令大人指着自家的不孝子,声音低沉入泥,“赵玉成无功名在身的一介草民殴打朝廷命官……”
“朝廷命官”这四个字,用在李成云的身上,县令大人怎么觉着自己烫嘴。
他轻咳了一声,继续说:“按照律例,责打二十大板!”
“大人!”
“老爷!”
县令夫人一听自己的宝贝儿子要挨板子,顿时脸色就垮了下来,她赶忙上去拉住了自家相公的胳膊,“老爷,玉成年岁还小,他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你看……”
“孩子!”县令大人双眸一厉,怒声道:“过了年他都十八岁了,都是你平日里对他管教不严,才会酿成今日之祸!”
李成云也赶忙上来帮腔,“大人,下官熟读律例,若是百姓殴打官员不严重,且官员不追究的话,是可以免除了责罚的,下官……”
“阿爹。”
李月浓倏然开口,打断了李成云的话,“阿爷说了,我阿娘怕是撑不住了,叫您记得回去,话我已经带到了,女儿就先回去了。”
说完,李月浓转身就走。
县令大人看的不是李成云的面子,他的面子还是因为这个女儿来的,李月浓在这个时候说了这样的一句话,分明就是不想让李成云和翟玉成求情,明眼人一眼就能够看得出来。
他吞了一口唾沫,得罪谁也不能够得罪这个小丫头,念安王爷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可要好生照顾她,要是被王爷知道了自己的儿子调戏了人家,还动手打了她的亲爹,怕是全家老小的脑袋都保不住。
县令大人咬了咬牙,一字一顿地道:“给!我!打!”
李月浓没走出几步路,就听见身后传来了县令大人的声音。
她笑着朝县令大人招了招手,高喊一声,“县令大人英明!”
李成云听着噼里啪啦的一顿板子声,和翟玉成哭爹喊娘的求饶声,只觉得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似的。
他赶紧和县令大人告了假,紧赶慢赶地追上了李月浓。
“三丫头,你给我站住!”
李月浓驻足,转头看向了李成云,“阿爹,你改变主意了?这是要随女儿回家看望阿娘吗?”
“你这丫头今天是怎么了?平日里乖巧听话的,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