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们不能再走了,回去吧。”
幽州地广人稀,前线战争已经打了两天,后面却还有人不知道。
旷野之上,一支近千人的庞大马队拉着货物还在赶路,队伍井井有条,挂着汪字大旗,看的出来是一支老牌的商队。
不过商队之中的气氛并没有展现出来的那么好,一把胡子的赵掌柜甚至顾不上去管马车上已经有些歪了的棉布,却凑在一个年轻人跟前火急火燎的劝说着。
“少爷,听说幽州边境不稳,我们带着这么多东西,太危险了,回去吧。”
赵掌柜常年往来大乾和北狄,对幽州很熟悉,他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可是根据这两天偶尔出现的传言,还有幽州莫名的气氛,已经隐隐感觉到这一趟不太平。
可是王俊不为所动,二十来岁的年纪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身为汪氏嫡子,在家里也是常年作威作福的人,怎么会听从一个老奴的话。
“赵掌柜多虑了,这几天你一直说危险,但是咱们连个小毛贼都没遇见过,就不要再危言耸听了。再说,咱们汪家做生意,什么时候违约过,说要把货送到,就必须把货送到。”
“少爷,这批货运到幽州边上,挨着青州的泾阳城就行了,根本不需要我们送到北狄啊。您听老奴一句劝,现在不能再走了。”
赵掌柜越来越急切,可是汪俊根本不听,而且越发不耐烦。
他当然知道这一趟的目的地早就到了,却压根不想这么简单的回去。他是汪家嫡次子,平日子走马章台,虽然潇洒,但是家里的事情却没有资格参与。
汪俊始终觉得是父亲怕自己抢大哥的风头,压制着自己。这一趟是他趁着父亲不在家,硬生生从他大哥手里抢下来的活,若是平平淡淡的就回去了,怎么能证明他比大哥强?
所以送到地方不是他的计划,从一开始,他就准备一路送到北狄,一方面狠狠赚一笔,另一方面弄几个北狄奴隶,回去好好威风威风。
至于赵掌柜口中的危险,他是真的不信。能有什么危险,北疆镇抚司对商队一向名声不错,北狄人虽然残暴,一般也不会轻易对商队动手。至于其他势力,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行了赵掌柜,咱们一千多人的商队,还有几十个武者护院,不打别人的主意就算不错了,要是谁敢对咱们动手,我就亲自砍了他们,不用你出手就是。”
汪俊在家里比武时确实厉害,城中擂台上也有响当当的名号,虽然从未行走江湖,却始终觉得自己少有敌手。
赵掌柜其实很明白汪俊的想法,他也年轻过,当年也一样觉得自己不同凡响,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可是现实会教他做人,当年跟着老汪家主第一次去北狄做生意,整支队伍死了一半,他那些同样自命不凡的伙伴全部丧命,只留下他自己一个人。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知道,谨慎才是保命的根本。
可是汪俊已经不厌其烦了,看着赵掌柜还想再说,干脆将脸一拉,恶狠狠的问道。“怎么,赵掌柜,我想要干什么,非得征得你同意么?还是你觉得我大哥看重你,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
话说到这里,赵掌柜还怎么敢多说,只能躬身请罪,目送汪俊走进马车之中。
赵掌柜强迫自己去整顿了队伍,又将货物仔细检查了一遍,想靠忙碌打消忐忑的情绪。可是无论干什么,那种似有似无的危险始终笼罩在他心头,让他没办法安心。
最终,他还是做了逾越规矩的事。这支商队的统领是汪俊,只有汪俊有资格命令一众护卫,但是现在赵掌柜太慌了,他凭借自己的威望,召集了护卫们,准备发布命令,让他们小心戒备,再派人回去通知家族。
可是他到底还是晚了一步,没等安排好,就听见了马匹疾驰的声音,然后就是凄厉的一声嘶喊。
“敌袭!”
车队大乱,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