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太目露凶光,一把就将她的斗笠掀了开来,蹦哒着扯开嗓子喊:
“大家快来看呀!这就是曾经那位大名鼎鼎的温大夫,如今竟沦落到这种市井之地摆摊卖药了!”
芙蕖急了,冲过去跟孙老太抢夺着斗笠,怒斥道:“你这个老太太,我们家大小姐怎么招你了?至于你这样出言不逊吗?”
可一姑娘哪有一个泼皮老太的力气大?没几下,芙蕖就被孙老太一把推倒在地,手肘磕破了皮,渗出了星点的血丝。
温绮南清冷的猫咪了咪,连忙将喜鹊扶起来,拉到自己身后,冷声警告道:“孙老太,咱们的前程往事已经一笔勾销了,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孙老太听了,仰头哈哈大笑,笑完了,指着温绮南癫狂的大声咒骂起来:
“你说一笔勾销就一笔勾销?我被你害得进了牢狱,家也被你拆散了,为了救我出来,我儿子把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这才沦落街头乞讨!”
听了孙老太的话,温绮南这才细细的打量起她的穿着。
身上带着补丁的衣服,脏兮兮的,头发蓬乱不堪,丑这个拐杖,腰间挂着只破烂的瓷碗,分明就是一副乞讨者的模样。
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沿街乞讨,确实挺可怜的。
温绮南顿时心软了一大截,语气也没有刚才冷硬了:“孙老婆,你对我有怨言我理解,如果你愿意的话就去我的庄子上干活吧。”
可她却低估了人性。
“我不稀罕你那几个臭钱!”
孙老太甩着头继续揶揄:“没想到吧,当初你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落魄,我就喜欢看你这种自诩高高在上的人沦落尘埃!”
说完,还没等温绮南开口,孙老太就继续一边跑一边吆喝,言辞之前更加犀利!
“看看吧!咱们昔日高高在上的温大夫今儿个成什么样了?竟然卖起了药!”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官府好像封了他的一堂和药铺,已经不准她再干这一行了,她在犯法——”
本来因为温绮南的南玄品相好,已经有很多人在关注她了,现在孙老太又这么一喊,加上她的斗笠没了,围过来看热闹的人更多了。
“我就说这人的身段和音色咋这么熟悉呢,原来竟然是温家大小姐!”
“你们没听说吗?温大小姐被温府给赶出去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出来摆摊卖药呢。”
围观人群一片唏嘘。
对于这种流言蜚语,温绮南早就习惯了,高昂着下巴,根本没放在心上。
芙蕖却听不下去了,冲到温绮南面前,斥道:“你们知道什么?是我家小姐为了成全二小姐,这才自己搬到白云山去住的!”
温绮南勾了勾唇,将喜鹊拉回自己身后,淡淡的说道:“算了,别解释了,没必要。”
芙蕖忠心护主,她很感动。
但这种事儿解释了,也没人会信,因为虎落平阳,必被犬欺。
这些恶犬可不会管你是什么原因才落平阳的。
孙老太终于满意了,斜眼嘲讽道:“哼!少装清高了,等会儿官府的人来了,来人了,看你还清高不?”
温绮南清冷的眸猛地射向孙老太,眯了又眯。
既然孙老太不识好歹,那自己也没必要再于心不忍了。
“孙老婆,我一没偷二没抢,就算官府的人来了,我也不惧,至于你……”
温绮南顿了顿,眼角勾起一抹冷笑:“为了四十两银子,竟然连自己的亲孙女的命都不要了,对待儿媳妇儿也是非打即骂,落到如今这步境地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经过温绮南这么一提点,周围的人纷纷反应过来了,当初确实是发生过这么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