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凝犹豫片刻,便想进厨房帮刘氏做饭,谁知却被刘氏一把推了出来。
“总让你在家里头忙活,现在你好容易回来了,还要你做饭啊?你今天就好好歇着,和鸿晖、鸿熙聊聊天。”
刘氏一边说,一边端了芝麻糖和花生出去,让他们抓着吃。
纪鸿晖也笑着对关凝说:“阿凝,我娘等今天很久了,你让她去忙活吧。”
纪老爹也洗了手进厨房:“我来帮忙,累不着你伯娘。”
纪鸿熙嗷嗷怪叫:“爹,你做的吃的,那是给人吃的吗?是猪食吧?”
纪老爹冷笑:“你看看你这一年多长胖了多少,不是给你吃的,还是给谁吃的?”
确实,在纪家完全坐着不干活,对关凝来说是头一遭。这种感受特别奇怪,但纪鸿晖和纪鸿熙一人一边的看守着她,还总往她面前放吃的,生怕她吃不够。
关凝只好无可奈何地坐下,享受着新奇的悠闲时光。
实在是太过悠闲,闲得她坐立难安,每当纪鸿晖说话,关凝都有一些紧张,就像是曾受惊过度的小动物,无论怎么安抚,背上的毛总会炸开的。
纪鸿晖也看出来了,他想安抚关凝,却怕自己越做越错,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好在尴尬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刘氏已经做好了五个硬菜,都是鸡鸭鱼肉用料十足,带着家常菜浓烈的香味,一一端了上来。
刘氏的手在围裙上抹了抹,笑着说:“我的手艺比不上阿凝的,阿凝啊,今天你也别嫌弃,将就着吃。”
关凝忙站起身,讷讷的说了句不会,接着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秀美的脸上一直带着些焦灼不安。
她没想到,让她受不住的还在后面,纪老爹竟从院子的桃树下挖了一大坛酒出来,笑吟吟地拍开封泥,顿时如水银泄地般的酒香味便飘散开,关凝这段日子开饭馆酒楼,也尝了不少酒水,这坛子酒应该酿造的时间极长,透着极醇厚的酒香。
纪老爹将酒放在桌上,便百感交集地说道:“这酒啊,其实是阿凝刚到咱们家的时候,我去买的。”
“诶?”纪鸿熙有些好奇地伸手去摸酒坛子,上头还带着泥呢。
“那不是比我的年纪还要大?”
“那是自然。”纪老爹笑了起来,说:“我和你们的娘啊,一直想生个女儿,可是怎么生来生去都是小子,阿凝到咱们家的时候,我和你娘到高兴坏了,这闺女咱们一定要好好疼爱,将来看看老大老二哪个臭小子能运气好,把她娶了。”
刘氏回忆往事,带着鱼尾纹的眼角也渗出泪水,她轻轻擦掉,小声说:“是啊,我还记得你们爹找了酿酒的酒窖,一口气用二十两银子买了三坛子酒,加了他喜欢的蜂蜜和桃花瓣,说酿成送嫁的好酒。等将来阿凝嫁进来时候,咱门一家人不醉不休!”
纪老爹给每一个人都倒了一杯酒,然后举起酒杯对关凝说:“阿凝啊,还剩下两坛子呢,我是高估了我和几个儿子的酒量了,剩下两坛子也够喝醉了。今天你回来,时间仓促,我就动了一坛子酒,借这杯酒,我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刘氏眼圈也全红了,她流着眼泪说:“是啊阿凝,我只要一想起曾经对你刻薄无礼,心里头就难受极了,你就像我亲生的闺女一样,我怎么能做出那种事情来?莫非是失心疯了吗?连我自己也不明白。”
关凝抿了抿嘴唇,她垂下头不想让自己脆弱的样子暴露出来,但睫毛上也挂着眼泪,微微颤抖的模样看上去无比可怜。
纪鸿晖一巴掌拍掉了纪鸿熙的手,给他倒了杯茶,也举起酒杯对关凝说:“你是个好姑娘,从你和我大哥订婚后,我只剩下祝福。我知道,是我没福气,错过了你这样的好姑娘。过去多有误会,都是我的错,明明和你一起长大,却没有坚信你的为人,让你吃了很多苦。你可以原谅爹娘和我吗?”
关凝垂着头,喉咙跟被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