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王是认真给他提醒:“人人都站队,只有你不偏不倚不站队,有个风吹草动,你不先死,谁死啊?”
纪鸿卓听得瞠目结舌,见他半天不言语,郑王知道他需要时间消化,只是笑了笑便走了。
纪鸿卓并没有贸然的反对郑王的建议,他仔细想了一想,结合自己在工部的冷遇,竟生出一点暮年不得志的失望来。
回到会馆,馆役给他一封信,是老师盛维安发来的。
纪鸿卓将信拿回房间里去看,看得他眼圈微湿,心头思绪万千。
老师虽一直想要撮合他和盛馨,但他屡次拒绝后,依然是他的恩师,心心念念着他在京中的境况。
生怕他年纪轻得罪了朝中官员,影响仕途,洋洋洒洒的写了好几千字,让他一定要克制住自己的脾气,少说慎言。
又说如果纪鸿卓有任何疑虑,可去找某某和某某,都是盛维安的学生,如今在朝中担任重职。
纪鸿卓看得心潮起伏,只恨自己到京城的时日尚浅,不能帮盛馨寻觅一位如意郎君,以酬谢老师对他的教诲和呵护。
纪鸿卓第二天蓄积了精神,除了日常的公务外,便主动去拜访了盛维安介绍给他的几个大官员。
但,让纪鸿卓意想不到的是,这几位大官,目前的站队也是非常分明清晰的。
有站大皇子,郑王的,提前已经听说了郑王想把纪鸿卓拉到自己麾下,便循循善诱,从大皇子的年龄、能力和他如今备受皇帝信任的事实着手,希望纪鸿卓能够加入大皇子的阵营,不要浪费了大好的从龙之功。
盛维安这位学生,常年浸淫官场,是个滑不留手的人物,比郑王暴戾而不喜人啰嗦的性格还难缠,纪鸿卓听他教训听的是双耳滴油,几乎难以脱身。
等他好容易走了,又去拜访的另一位,却是宁王的说客。
他从宁王降生时天降异相开始讲起,讲到了如今宁王备受皇帝的喜爱,尤其是他年纪尚幼,皇帝正值盛年,像宁王这样可可爱爱的孩子当太子,皇帝肯定不会生出壮年太子要抢夺帝位的忧虑。
再加上皇上亲点纪鸿卓,让他负责宁王的学习,这等于皇子的老师,其实纪鸿卓都不必站位,因为皇帝的命令,已经让他站位了。
纪鸿卓匆匆告别几位恩师的高徒,倒是对郑王说的那句话更有感触。
如今朝中局势波诡云谲,不站位的人,就等于暴风中间的靶子,谁都能去踹一脚。
但他并不傻,不会因为别人说两句话,就匆匆站位。
古往今来,在皇帝在世的时候,就匆匆站位,运气好的能碰上一个从龙之功。
运气不好的,自家的九族一起被撅走都有可能。
而且皇帝如今春秋正声,纪鸿卓入朝时间不久,根本无法窥探圣意,并不能看出来,皇帝属意何人。
从前朝的种种史书记载来看,哪怕皇帝明显有欣赏的皇子,到最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花落他人家的也不是没有。
经过这一番折腾,纪鸿卓要不是心存高远志向,真恨不得解甲归田,找到关凝,就在家关起门过日子才高兴。
想到这里,纪鸿卓长叹一声,望着天边归鸿,也不知道关凝如今身在何处,他很担心她,也很想念她。
如果一回会馆,能看见关凝温柔婉约的笑容,听她说几句话,和她一起用晚饭,他遭受的这些挫折,也不过是一点小小涟漪罢了。
没过几日,纪鸿卓的回信、盛维安的几个做官学生的来信,盛维安都一一收到了。
盛维安展开信件阅读时,盛馨就坐在一旁,乖乖的看。
盛维安摇头:“你既然不想嫁给他,还这么关心他的境况作甚?”
盛馨想,她还不是姐妹情深吗?
但她只是甜甜一笑:“爹,他不想做你的女婿,你不还是很关心他吗?”
盛维安说:“这怎能一样?他是我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