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这支队伍终于出北邙山,来到外面外面宽阔的大道上,又行了一个多时辰,却听前面开路的士兵禀道,“前方有一支兵马朝此而来,观旗帜乃并州牧董卓人马。”
先前反对招董卓进京的卢植等人闻言脸色俱是一变,众人不约而同看向袁绍,“董卓来此做甚?”
袁绍道,“还能做甚,自是接驾来了!”
卢植又问士兵,“他带了多少人马?”
“先行一千骑,十里外道旁另驻扎有数千。”
卢植面色微沉,“带如此多兵马过来,只怕并非来接驾。”
说这几句话的功夫,前方已经能看见被战马踏起的漫天烟尘,马蹄轰隆声由远及近,震得地面隐隐发颤,少帝刘辩惊恐地望着前方,只见一群面恶如凶煞,体壮似虎熊的士兵气势汹汹而来,他吓得一个激灵,不小心从马背滚落下来,在轰隆马蹄声中嘭的砸出一道不一样的声响。
“陛下!”
被西凉军的气势惊住的众朝臣反应过来,呼和着急忙过去搀扶,扶人的,拉马的,检查皇帝受伤与否的,乱哄哄挤作一团,董卓来的时候,便是看到这样一副画面。
“天子?!”董卓故作一声惊呼,急忙翻身下马,对吕布招了下手,吕布会意,下马护卫他冲进百官群中。
昨日董卓差点死在北邙山,现在看谁都是敌人,对吕布也越加依赖,感觉只要有吕布在他就是安全的。
“天子?果真是天子在此!”
董卓拨开刘辩身旁其他人,见刘辩发髻散乱,衣衫又脏又破,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他装模作样惊呼痛哭,“并州牧董卓救驾来迟,让陛下受苦了!”
又指着一众大臣的鼻子,大义凛然骂道,“你等身为王公大臣,世受皇恩,拿着朝廷俸禄便是如此护卫天子的?”
众人懵了懵,分明是你的兵马把陛下吓得掉落下马!
董卓上前推搡开扶着刘辩的王允,王允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吕布下意识扶了他一下,王允感激看向吕布,很快认出这便是多年前救了阿茉之人。
说起来那时若无此人相救,阿茉早已死在树林里,王允本想跟吕布再次道谢,却见吕布已转过身背对着他,王允想现在也不是叙旧的时候,只得暂且作罢。
董卓亲自扶着刘辩,一脸忠臣相,“陛下受罪了,微臣该死,救驾来迟!陛下莫怕,微臣带了一万大军前来护驾,这便送陛下回宫。”
刘辩原以为这满脸横肉、面相凶恶之人会是个恶人,却没想到对自己如此恭敬,他受惊吓的心稍稍安定,手却依然在抖个不停。
董卓扶着刘辩的左手微微用力,“陛下乃我大汉天子,安能如此胆怯?”
他又指着一众大臣,喝问道,“你等前日到底如何对待陛下?我见皇宫都叫你等烧了,你等眼里可还有大汉,可还有天子?”
卢植终于忍不了董卓这虚伪又拙劣的演技,怒道,“董卓,你休要装模作样胡言乱语,我等昨日在山中寻了一日一夜才寻到陛下,你在这外面乘凉还有脸来指责我等?”
“我在这儿乘凉?”董卓冷笑一声,“昨日我本要去寻陛下,却在半道遭贼军伏击,我族弟董越为拒贼军而战死,若非我等拼命杀退贼军,陛下焉能安然回来?你等焉能站在此说话?”
“果真有贼军?”卢植惊疑。他们清晨经过山中一处山谷时,见到满地干涸的鲜血和被战马践踏过的土地,料想此处昨日发生过激战,却是董卓的人马被伏击了?
董卓哼道,“焉能有假,我西凉军士死了三百余人,便是我也差点死在贼军手上,你敢说我无护驾之功?”
“贼军尸体何在?可知是黑山亦或白波?”
这两股贼军一个在太行一个在河东郡,离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