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的这声音后,李月华赶忙将自己简单收拾一下,快速向来人迎去:“是香玲啊,你怎么过来了。”
见李月华急匆匆的迎过来,叫香玲的姑娘赶忙向后退了几步,隔着矮墙对李月华柔声唤道:“二婶子。”
香玲姓陈今年刚刚二十岁,是五年前嫁进村子的,嫁的是村长的侄子。
只是她那汉子从小就有气虚体弱的毛病,平日里多走几步都会心慌气短。
当时也是看着孩子身体不强,想给对方留个后,才抓紧时间从香玲家定了亲。
谁知那孩子听说自己要成亲,喜得拉上村中几个要好的同伴多吃了几杯酒。
结果当天晚上就人就没了...
本就是刚刚商定的婚期,两个孩子甚至都没见过面。
只要不向外公布,根本不会有人知道还有这么档子事。
可那陈家村人素来羡慕吴家村的贞节牌坊,如今有了这么个露脸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为了证明陈家村也是极重规矩礼教的,陈家村村长亲自将陈香玲送来了吴家村。
让她为夫君守节。
对于陈香玲的到来,吴村长也是很苦恼。
他们倒是不缺一口吃的,但陈香玲虽说是寡妇,却根本没拜堂成亲。
这人放在哪都不合适,尤其是他弟弟家还有三个没成亲的儿子,这万一出了什么事...
光是想想就觉得头皮发麻。
前思后想,吴村长最终决定将陈香玲送到三奶奶那边。
第一,三奶奶常年独自居在祠堂那边,陈香玲过去刚好给三奶奶搭把手。
第二,三奶奶可是得到贞节牌坊的人,有三奶奶看着带着,相信这陈香玲也不会守不住。
于是,陈香玲就这么被送到三奶奶身边,一待就是五年。
她自知不祥,从不主动靠近外人。
平日里纵使见到人也只是远远叫一声,之后便快速避开。
竟是主动将自己划到低人一等的位置去。
她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再守个三十五年。
之后便可以像三奶奶那样,得到一个贞节牌坊。
等到那时,她也就算熬出头了。
就像是三奶奶,即使在族长面前,也能说上两句话。
村里人,除了几位族老,其余不论男女老少,都要唤一声三奶奶。
这便是她的终极梦想,可现在,她还得再熬几十年。
看到香玲那畏畏缩缩,李月华心里一阵恍惚。
以前她总觉得香玲这些人可怜,年级轻轻却被逼得不得不守寡。
可现在她才发现,守寡不是最可怜的,她的杏娘连守寡的机会都没有。
强行将眼泪憋回去,李月华的声音有些哽咽:“香玲,你怎么这个时间过来了。”
香玲再次缩了缩脖子,忽然直挺挺的跪了下去:“婶子,三奶奶已经在村头吊了三个使臣,我求您将人放下来吧,再这么吊下去会出事的。”
吴家村位于海边,早晚温差极大。
三奶奶原本年龄就大,这一天水米未进,说不得就会要人命。
李月华当即伸手去拉香玲,却被香玲快速躲开。
只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求婶子了。”
就在这时,又有几个穿着朴素的女人从角落冲出来,一同跪在地上给李月华磕头:“求求婶子怜悯我们这些可怜人。”
她们都是村里的寡妇,丈夫死了又没有孩子。
按照规矩,她们对这个家没有贡献,夫家的东西也不归她们所有。
娘家不收留她们,为了避免成为流民,她们不得不搬到宗祠那边和三奶奶同住。
三奶奶为人刻板,性子冷淡,注重规矩,可平日里却对她们多有关照。
在三奶奶的庇护下,她们至少衣食无忧。
平日里还能相互扶持,日子过的竟比丈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