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炮腾起的烟尘里,来人一袭白衣,外头披着同色系的大氅,领口的位置滚着一圈柔软的绒毛。
腰间束着银线绣成云纹的锦缎腰带,挂着一件羊脂白玉雕刻而成的双鱼玉佩。
乍一看,翩翩公子,贵气天成,不似初见那日他身上威风凛凛的飞鱼服带来的肃穆和冰冷。
“陆玄与我说的。你婆母与我也算有缘,我初来此地,今日万家团圆的日子我却无处可去。无奈,只好来了。”来人轻抿薄唇弯开浅淡的笑意,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凛醇厚。
温时颜从未见过有人将厚脸皮说的如此清新脱俗,强撑着神智不被他的美色所迷,“大人,你怕是对缘分有什么误解。”
来人并不以为意,自顾道:“我叫凌亦封,官至殿前司指挥使。温娘子,今日本官可否在你家用一顿年夜饭?”
他说的如此直白,考虑到他的身份,温时颜尽管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只能让他进屋。
“大人不嫌弃就好。”说完,温时颜侧身让出一条道,请他入内。
凌亦封倒是不客气,大摇大摆的走进宅子。
“阿颜,这位是……”见温时颜久不回来,徐寡妇走出厨房,看到站在院子里的凌亦封不禁愣住。
“这位是殿前司指挥使凌大人,大人,这是我婆母。”生怕徐寡妇又发病,温时颜连忙跑回她身边扶住她。
“大娘好,在下打扰了。”凌亦封还算客气,双手抱拳给徐寡妇见礼。
徐寡妇的眸色忽明忽暗,深深凝视了凌亦封好几眼,好在没有再像上次那样。
“民妇见过大人。”徐寡妇收回眼神,恭谨的给凌亦封见礼。
温时颜悬着的心一时没放下,拉着两人进了厨房,“娘,凌大人赏脸来咱们吃年夜饭,咱们也别站着了,快吃饭去吧。今个儿天冷,回头菜都凉了。”
“对对对。”徐寡妇附和着温时颜的话,跟着进了厨房。
小包子温暥对凌亦封很是好奇,吃饭的空档一直偷偷的望他。
好不容易吃完饭,凌亦封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反而在温时颜的院子里散起步来。
“温娘子,你院子里的这些是何物,为何要用白布给裹起来?”走了一圈,凌亦封对那些被白布罩起来的东西非常敢兴趣。
“是蔬菜。”温时颜答。
凌亦封皱了皱眉头,脸上的疑惑更重了,“是你种的蔬菜,为何要用白布把它们罩起来。”
“保暖。”温时颜言简意赅,一语道破。
凌亦封似懂非懂,眸底的兴趣更深了。
温时颜却有些郁闷,根据她多年追剧的经验,殿前司指挥使这个官可不小,有可能还是皇帝跟前的红人。
她家小门小户的,突然来了这么大一个官,她心里慌的很。
千万种想法如同奔腾的野马,在她脑子里呼啸而过。
她觉得最有可能的一种,是因为上次在县衙门前,徐寡妇发病冒犯了他,他兴趣是过来报复的。
如此一想,温时颜的心猛然“咯噔”一下。
“大人。”她努了努唇,喊住凌亦封。
凌亦封站住脚步,回头看着温时颜,“温娘子,有事?”
“上次在县衙门前,我婆母并非有意冒犯大人,还请大人大量,莫要与我们孤儿寡母计较。”温时颜衡量过后,知道自己没有能力与其抗衡,只好势弱。
“温娘子觉得我是记恨上次的事情,来报复你们的?”凌亦封微微拧了拧剑眉,促狭的桃花眼底浮过几缕笑意。
“难道不是?”温时颜扬了扬眉。
凌亦封摇摇头,“确实不是,我此次过来,是想借温娘子的儿子一用。”
他此话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