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苛捂住左臂,看了一眼逃匿的方林,对林恬儿道,“这一次,我一定能杀他。”
国公爷的人同时追上来,拉开弓箭向密林中射了进去。
这场双方猫捉老鼠的戏码在林间展开。
宋渊心下冷哼,强弩之末,真以为还能操控千军!
“我不知你们是属于哪方军营管辖,也不想追究你们的出处,我只是要提醒你们,你们现在帮助的人,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帮他者等同谋逆。如果还要执迷不悟,想想你们的家人,是想要他们一同被株连吗?”
守在庆平公身边的将士被鼓动了军心,一个个看向自己的上峰。
那人本就被迫前来相助,此时一听,甚至连想都没想,丢下杨苁睿就跑。
头儿都跑了,下面的士兵谁还留下卖命,庆平公瞬间成了孤家寡人。
他看着仓皇离去的士兵,独自一人站在山头哈哈大笑,“庆儿,你看着,是谁将咱们逼到了如今的绝境,你一定要为父报仇!”
他说完这句,含恨引咎自尽!
宋渊暗叫不好,“他自刎了。”
可惜相隔太远,无法阻拦。
另一处,萧苛追出五里,却没有看到方林的半点身影,想到娘亲的尸首还躺在山坡上,决心回返。
唐家军打扫战场,将死者尸身抬到一处,清点完毕,这一仗竟然死了三十人之多。
宋渊看着无辜的将士死尸,遗憾地摇头,“杨苁睿,你说,早知有今日,当初你还会选择那样做吗?暴尸荒野,遗臭万年,你对得起依仗你的荆州百姓吗?”
白执事问宋渊,“国公爷,接下来我们要如何做?”
“将士们的尸首随地挖一个坑葬了吧。”
“那庆平公呢?此人身有大罪,要不要带他的尸身进京?”
唐国公沉吟好半晌,道:“搜出他的印鉴带走。至于他的尸体,就挂在那颗老榆树上。让他好好看看,在他的治理下,荆州是怎么样地破碎不堪。”
萧苛回来时,就看到娘亲孤零零躺在树荫下,身上盖着一件女子的雪白长裙。
那裙子一看就是林恬儿的,已经被血渍染透,看起来触目惊心。
“娘!”
他高喝一声,扑通跪倒在地,手抓住纱裙一角竟是颤抖着双手不敢揭开。
“娘!”
又是一声裂心的叫喊,将头深深埋进萧何氏的怀里。
“是儿子错了,儿子没有听你的话,护在你身边,你走前一定很怪我吧!”
他哭得伤心不已,甚至在萧老汉离世那天都没有这样难过。
林恬儿知道,他在自责,后悔没有对萧何氏好一些。
“萧苛,人已世还请节哀,你身上的箭伤也要处理。”
宋渊走过来,看了一眼萎靡不振的萧苛,同样劝慰着。
“萧苛,你自己就是双手染血的将士,知道杀场的无情,不如快一些振作起来,用你的能力去捍卫这片江河,减少无辜人的牺牲才是你我该做的事情。”
萧苛只是跪在萧何氏的尸身面前,直挺挺地盯着他娘的尸体,像失去了灵魂的机械。
“国公爷,我想带娘回去安葬,让她与父亲团聚。”
宋渊是不愿准这个假的,可百善孝为先,他无法拒绝。
“我朝有特例,在用人之际官员可免于丁忧,我会向圣上奏请,准你三个月假期,望你早日归京。”
萧点了点头,抱起萧何氏的尸身步伐沉重地离开。
他左臂上还扎着箭矢,一用力,左臂伤口处便血流不止,可他似感受不到痛一般,坚持离开。
只是在走之前,他请求着,“国公爷,向来的尸身您替我葬了吧,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