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瑶知道这一天她也快面对了。有些事即便不是迫在眉睫,可该面对的总也逃不掉。
人生第一次,唐瑶需要正儿八紧的正视自己的未来并且选择一条自己喜欢又合适自己的人生道路。
唐瑶需要告诉自己这与以往自己经历的任何一场演练都不同,这也不是可以重来的模拟考或者是不记分的友谊赛,这是一场争枪实战的battle,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唐瑶的文理分数比较平均,明年这个时候她可选文,也可选理。可唐瑶不愿意做选择题,选择题有概率,选项越多,不确定因素也越多,将来可能后悔旳机率就越大,唐瑶自认内心还没强大到能应付将来有可能发生的各种“想当初”的状况,因而对于文理分科,唐瑶无来由的有些排斥。
唐瑶可以选理,可化学历来都是侯老师带班,唐瑶真心喜欢不起来她的班主任。若是选文,她就会面临洛阳铲一样的困境,因为唐瑶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想要干什么?如若到了高三唐瑶发现自己想考的专业只收理科,那要如何是好。
“那你家里人有没有给你意见或是思路?”唐瑶问洛阳铲的同时也是在问自己。
从小到大,她没有哪门功课是差的,可以说一直是个德智体美劳的全优学生,可就是如此,她不知道自己擅长什么,将来能以什么为生,靠什么生活。
唐瑶的世界里鲜少有什么爱好或者特别感兴趣的事情,她的整个青春都在读书,她很少出去和小伙伴们玩耍,稍有空闲她便练习画画,她是个相对自律的孩子,她的童年因为枯燥才得以成就如今的她,没有一个天才一夜成名,背后必然是有夜以继日的付出。
她好似除了读书便什么也不会了。
思及此,唐瑶突然后怕起来,原本湿漉漉的身体不知为何凉飕飕了起来,许是周身起了风,又或者是心里作祟。
唐瑶穿着晚上主持的白裙,如今裙摆沾着泥,大身上散布着一粒粒雨点印,有些大颗挨着大颗,像是一串圆圆滚滚的冰糖葫芦以水墨画的方式呈现在唐瑶的裙摆上。有些小珠串着大珠,纷纷撒撒在裙身各处,像极了大珠小珠落玉盘,灰黑的色调里夹杂着烟青色,看久了似是能看出一道湛蓝水雾。还有些单独的一颗一颗,独处在灯火阑珊处,静静的看着周遭热闹的欢聚,独自一人,孤芳自赏。
“我爸让我选理科,说一个男人选文科娘娘腔。我妈妈无所谓说只要我喜欢,她都支持。”洛阳铲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是空洞的,似乎说这话的人不是他,也无他无关。
“那你自己怎么想?如果自己心中没有决断,你会不会考虑你爸的建议选择理科?”唐瑶想要洛阳铲的答案,也是在问自己,若是同样的问题落在自己身上,自己又会如何选择。
唐瑶那年十八,从小想要长大的愿望她实现了,她可以开始决定自己的一些事情,可她似乎并没有因为掌握命运该有的欣喜感,反而有些焦虑,有些惶恐,有些摇摆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