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子冬天特别冷,许是因为地方大,周围又空旷,就算是关着门捂着棉被都觉得冷风无处不在。
唐瑶并不喜欢冬天去宅子上,唐瑶是入夏后生的,因而并不怕热,却受不住一点点冷。
夏日里宅子周围的稻田绿的赏心悦目,冬天里,田地里只剩下秋收时留下的稻梗,熙熙攘攘的满是落寞,看着人心中也同感拔凉拔凉的心境。
秋收冬来,春来冬去,纵使心中有多么不喜欢冬天,冬天还是按照它自己的轨迹悄然而至,从不缺席。
唐瑶穿了三件毛衣,裹着棉被双腿盘坐在床沿边,拿着牌的手还戴了一副半手指的绒线手套。
二表哥本来慷慨的拿出了他结婚时没有喝完的雪碧,可天气实在太冷,唐瑶看了一眼就将雪碧直接收进床底下的百宝箱里,存着明年中考结束庆祝用。
反观唐瑶的两个表哥,都是只穿着一件毛衣,悠然自得的坐在椅子上理着牌。
宅子上的椅子都是舅舅们就着门前的杉木自己做的,尺寸虽是做的时候有所统一,可实际上还是个有差别。这种椅子夏天坐起来着实凉快,可换在冬天坐,唐瑶宁愿裹着棉被躺在床上。
唐瑶叹气的摇了摇头,“我说两位哥哥,你们就真的不冷吗?妹子是一家人,不用在我面前硬逞强的。”
“你多想了。”三表哥理完牌,看了唐瑶一眼,“抓紧着,我发牌的都理好了,你还没好?”
“不是这天太冷,手指不灵活呢!”
“那就把手套脱了。”
“我手上都长冻疮了,哥哥忍心让我把手套脱了吗?你不知道,冻疮若是不保护好,来年春暖花开之际可是要烂皮的,黄黄的汁水破皮而出,所到之处皆生黄脓,你怎么忍心妹妹的手到此境地。”唐瑶一脸凄惨的样子,不握牌的那只手往二表哥和三表哥门前晃了一圈,还特地在三表哥那里停了片刻。
二表哥轻笑,“倒是有些小期待呢。”
唐瑶正想伸出一条腿,在桌子底下踢二表哥一脚,不想竟来了个不请自来的人。
唐瑶住的房间是从前唐妈妈出嫁前的闺房。因着唐妈妈在家排行最小,出嫁之后也就没有人用她这件正朝南的房间。后来唐瑶出生,唐妈妈带着小唐瑶隔三差五的回家住,两位哥哥读书时便也没有占用唐瑶这间地理位置绝佳的房间,而是挨着唐瑶的房间要了隔壁和对门的两间屋子,三兄妹的屋门本就相邻,再加上三人感情好,各自的房门向来都是形同虚设的。久而久之,为了相互串门方便,不关房门便成了习惯。
这倒是方便了王妍之。王妍之连门也不用敲,轻而易举的就进入了唐瑶的房间。
那晚王妍之穿了一件纯白的过膝棉服,头发披肩随意的散在背后,唐瑶前一秒心中感叹终于来了个跟她一样里三层外三层的正常姑娘了,后一秒,唐瑶竖起全身的毛刺,瞬间进入战斗模式。
唐瑶就知道昨晚王妍之只是在伺机,今晚肯定有动作。因而当夜色已黑,二表哥摸黑敲唐瑶玻璃窗的时候,唐瑶也没抬杠,轻而易举的点了头。
三表哥是男生,不管从面子上还是气度上都没法对一个小姑娘怎么样,更何况如今王妍之摇生一变成了二表哥的小姑子,变成了家里头新娘子的亲戚,顾着新娘子的面子,三表哥便是处处受限。虽说三表哥平日里也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对谁都一样,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不想就不会发生的。
这件事情暗着来是不行的。唐瑶曾经委婉的劝过王妍之,现在看来唐瑶的说辞并没有给人家产生任何作用。那么策略就应该改改了。既然暗的不行就来明的。我就是明着不喜欢你,我三哥也是不喜欢你,我全家都不喜欢你,看王妍之一个小姑娘家脸皮到底能有多厚,能坦然的住在宅子不走?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