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上山下海。你这样的个儿别人家还没打上来,你就倒下了。”
“那我还可以画圈圈来诅咒,看我的意念。”唐瑶伸起双手在胸前做了一个“代表月亮消灭你”的动作。因为动作幅度大,唐瑶拿着雨伞的手差一点碰到路过的同学。
唐瑶哈着腰说着抱歉的时候,三表哥已将碗筷洗完了。
三表哥将唐瑶的碗筷塞进唐瑶怀里,拿过唐瑶手里的伞,便径直往回走了。
唐瑶捧着湿漉漉的碗筷,追了上去,将湿碗往三表哥面前摆了摆,“为什么我的碗还是湿的,你自己的倒是装的好好的。”唐瑶抗议的指着三表哥手里的袋子,干净的就好像外头从未下过雨。
“拿在你手里迟早也是要湿的,我擦它何用。”
唐瑶语塞,想想确实也是这个道理,谁叫三表哥心细如尘,自己粗枝大叶呢。
三表哥将唐瑶送至初中部的走廊上,没有再见的话语,甚至连个示意的眼神也没有,只是停顿了片刻便自顾自的撑着伞走了。唐瑶望着三表哥细长细长的背影,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无力。
任何安慰的话语在三表哥身上都显得异常的苍白,没有什么比的上医生的一句误诊来的更积极正面了。可三舅舅的病已落实,化疗的节奏就着开刀结束之后紧锣密鼓的展开着,就像唐瑶眼前的这场细雨,没玩没了,让人心生厌烦。
唐瑶放学的时候绕路去学生会的会议室探了一眼,见着教室里灯火通明,知道李立丰定是还在里头埋头数着全校交上来的团费。
唐瑶还未有机会入团,自然也不知道两毛五分钱一个月的团费每个学期是让学生会会长怎样烦恼的事情。
试想一下,初中部加上高中部,一共六个年级,初中部每个年纪五个班,高中部一个年级四个班,加上一个高复班二十三人。就算初中部每个班有三分之一的人是团员,高中部有三分之二的人是团员。这样算来三五十五加上三四十二,二十七个班级再乘以每班四十个学生,一共一千零八十个学生。
一半数量取三分之一,另外一半数量取三分之二,这样一来五百四十的三分之一是一百八,三分之二是三百六,相加起来总数是一份五百四。
这还只是人数,接下来还要算总金额。团费原先是一个月一个月交的,数量小,好核对,可周期太过频繁,着实折磨人。会长后来决定与其每个月受数字和金钱折磨,还不如一个学期就痛一次。于是团费便从原先的一个月一交,演变成了如今的一个学期一次。
唐瑶站在学生会会议室楼前的紫藤架下,扳着指头算着一个学期五个月,一个月二毛五分,五个月一个人总共一块二毛五分。
学生们给的大多是零票,当然一块钱啥的也没有什么整票可以拿的出手。
遇到好一些的学生,给一张整票一块钱,这样二毛五分是零票也还可以狠狠心忽略一下。最怕哪位同学心血来潮将储蓄罐里的分头全部挖出来,一分两分凑成一块。一个人如此倒也没有什么,可缴费基数大,但凡五百四十位里头有一半给整票,剩下的硬币着实就在区分大小的份上也会让人抓狂不已的。怪不得上届会长在袒露数团费的辛酸经历时曾说起他发动父母数了整整一个晚上,直到天亮,自己贴了五分钱,才把钱与帐上的数字对上。着实有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