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婚内冷暴力!我被你逼到去看心理医生!各项指标一查,我重度抑郁啊!回家的时候,还要被你大哥一家嘲笑,转头还要应付你的白音音。
“我连哭的功夫都没有,因为伯母的病我还要上着十二万分的心,我不能在她老人家面前露出一丝端倪,否则就会影响她的病情。
“沈西时!我颜朝朝活了快二十年,什么苦什么累都尝过,却唯独没想到,我亲自求来的婚姻,是最最苦的。
“我用我最诚挚的心,酿最苦的酒,夜深人静时,我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我都想跳下去,那时候你在哪?
“我被白音音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你又在哪?
“现在,我好不容易从你这个泥潭里爬出来了,你觉得,我还会重新跳进去吗?
“别傻了沈西时,你就算你跪下求我,我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冷淡至极的声音砸在沈西时耳边,砸的他心神俱碎。
离婚后,她一直很正常,无论是跟他的相处,还是跟老太太的互动,她都表现的非常讨喜。
像极了没结婚之前的颜家娇娇女,仿佛婚姻二字并未在她身上留下一丝印记。
她依旧是那个让人艳羡的颜家大小姐,并没有被改变什么。
即便是之前的几场争吵,她也丝毫没有透露出对段婚姻过多的评判。
以至于他都忘了,他曾在这场婚姻里,亲手送她狂风暴雨,电闪雷鸣,而她,不过十八九岁。
便要承受那么多苦痛与伤害。
他觉得她抽心抽的干净,却不知道,她已经对婚姻,对他,丧失了所有的热情与期盼。
到最后,她连恨都不屑于给他。
一丝多余的感情,都不愿在他身上浪费。
他不知道要伤的多痛,更不知道要舔舐多久,才能彻底愈合那些伤疤,才能在他面前,真正做到若无其事。
他不敢去想,他怕对前路感到绝望。
颜家娇宠长大的女儿,竟然因为他患上了重度抑郁,难怪楚恕恨他恨的要死。
这要是他妹妹,他怕是能杀人。
楚恕那性子,只怕也是她在其中周旋,她是真的不想再跟他扯上关系,哪怕是人命官司她都不乐意。
“朝朝……”
极度嘶哑的嗓音,难听又刺耳。
沈西时颓败地抬眸,素来张狂的眉眼,仿佛被笼了厚厚一层灰,再没了不可一世的矜傲。
“朝朝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一次,我决不负你,绝不!”
沈西时是从枪林弹雨里走过,权谋倾轧里淌过,血海尸骨里活出来的恶魔。
素来骨头比命硬,从没人能让他退让一分。
但是今天,他弯了腰,低了头,折了傲骨。
他想压上一切,他想换她一个回眸。
他真的怕来不及。
因为,他真真切切感受到,她在离他越来越远,远到他几乎抓不住。
那种惶惶不安的感觉,能把他折磨疯。
“机会……”
颜朝朝古井无波地瞧他,声音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沈西时,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你在我这里,没有机会。”
你在我这里。
没有机会。
九个字,比九颗子弹还要让他疼。
沈西时放在口袋里的左手一点点握紧,未经处理的伤口再次往外渗血,很快便洇红西装外套。
颜朝朝注意到,嘴角扯了扯,满是讽刺。
“小叔,你还记得我二哥问你的话吗?”
楚恕?
沈西时凝聚思绪,蓦然想起她刚刚突然冷笑时,也是这副模样,原来她当时在想这个。
“记得,”他嗓子干的像是许久没喝水,“朝朝……”
“我不想知道你的想法,更不好奇你的心路历程。”
颜朝朝缓缓截断道:“我只想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