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絮叨?”
“不心疼,不心疼,这屋子里的东西你随便用,我死了都是你的。”霜云手一挥,颇有豪气。
顾瑂眉毛一挑,上手捏住了她的脸:“有长进,学会占人便宜了。”
“别闹,是你传信说有急事找我,现在又来欺负我!”霜云被捏住了脸颊,含混不清道。
顾瑂略加思索,放开了手,乖巧拉来另一把椅子坐在她对面,甚至若无其事拉顺了褶皱的外襟。
霜云看她做作的样子像在故意气自己,将案上的书统统扒拉到一边——她看这些东西就头疼,平素绝不让它们摊在自己眼前——翻了个白眼:“有话快说,有……快放,老娘一会还要出去。听说城西古玩行的佟掌柜最近进了几十件好玩意,寅初就运到,我得去看看。”
提起宝贝,她总是兴致勃勃。
这间旧宅里囤积着数以千计的稀世奇珍,可她还不满足,像只永远活在秋末的松鼠。
“那我就不与你客气了,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顾瑂道。
“什么人?你看上野男人了?”
收集宝贝之外,八卦好友情事是霜云另一大兴趣。
顾瑂没理会她的胡说八道:“确实是个男人。想必穆择案的事你也听过,我要找那个凶手。”
霜云哈哈大笑:“那你还不如去找你的相好!抓凶手正好是京衙的事。”
顾瑂本想反驳一句“什么相好”,但霜云八卦的性子一起又要缠着她问来问去,索性避开枝蔓直指重点:“你知道的,如果可以,我不想与外人扯上太多关系。”
霜云对顾瑂将自己划归“内人”,心情很不错:“那你为何要找这个人?”
“他在现场留下了我家的珠花。”顾瑂心事重重道。
那金灿灿的珠花如楔子楔在她心上,让她寝食难安。她时常出神,眼前总会出现巷中狭路相逢时那人看向她的眼神。那双眼睛像是两汪深潭,将她牢牢吸住。她莫名毫无惧意,甚至觉得熟悉。这种奇异的亲切更让她发狂般想探究它主人的秘密……
“这倒有趣了,”霜云摸着下巴,“你家不是就剩你和你哥哥了,谁还能有你家的东西?”
“所以我要找到他问清楚。我想来想去,只有你可能帮上忙。”顾瑂诚恳道。
“我?我一个飞贼,偷东西追人还可以,我能帮什么忙?”霜云疑惑道。
“你说过,金乌城中的情报网,没有人比你更熟悉。”
霜云的脸骤然黑了下来。
不久前的夏夜,她曾与顾瑂在东君楼上喝酒闲谈。
夏夜的宅院凉风送爽。霜云和顾瑂就着大敞的窗,席地而坐。霜云面前摆着两三个酒坛,顾瑂面前只有一个小酒杯。
那时,霜云早有了几分醉意,已经天南地北说了许多不着边际的闲话。顾瑂虽没醉,在这样的氛围里也比平日活泼许多。她笑说夏天真是好,飞鸟鸣虫都生机勃勃的,于天地间恣意。
醉醺醺的霜云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一跃而起,拉着顾瑂站在窗前。
窗外是霜云不加整饬的大花园,于夜色中成了一片阴影,反而是繁星点点的夜空更为引人注目。
霜云大咧咧指着天说:“你看天空寥廓,星辰明亮,天上的飞鸟好像无拘无束。可其实,这金乌城、乃至整个沚国都在一片天罗地网之中。这片网没人比我更熟悉。那是情报网,没有什么能逃出隐没在黑暗中的、比繁星还多的一双双眼睛,只要被那眼睛注视,就没有秘密可言,插翅难逃。所以啊,鸟和人都一样,没什么可羡慕的。你别想那么多!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忧来明日愁!”
那时她的眼眸映着月光灯光,许是醉意引出点点微芒,倒像是泪光。
可那时的顾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