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总是任由自己受这么重的伤?”
她盯着那伤疤喃喃着。
她不由有些困惑。
为何看着这样明明该脆弱却还若无其事的楚峥越,心会隐隐作痛?
他是百战百胜,青出于蓝的战神啊。
他是即将在朝堂之上翻云覆雨的摄政王啊。
“痛”这个字,简直像是与他无缘一般。
她记得那年,楚峥越征战南荒,身中四箭七刀,三万大军仅剩百骑,可他依旧逆风翻盘,将蛮贼剿灭,穿着一袭被血染就的战甲,一步一步地拖着长刀带着满身功勋踏上了金銮殿的台阶。
所有人都在恭维称赞,赞这位新任的临江王战功赫赫,赞他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却从没有人问他疼不疼,累不累。
那时的沈清漪第一次与他产生同病相怜的感觉。
那夜,他依旧是轻车熟路地挑帷入帐。
那也是沈清漪第一次破天荒地屏退侍婢,似乎一早便等待了他的降临。
他望着她,虽浑身狼狈,但见到了衣着整齐的沈清漪却依旧眼前一亮。
但那抹光亮却很快被掩藏了下去。
他依旧如常那般,声带戏谑。
“我的皇后娘娘,似乎很期待微臣驾临一般……”
“少臭美,过来。”
沈清漪这一次却意外的未曾呵斥他,只是蛮横地扯他入帐,不由分说用崭新的白巾沾了药粉,解开了他的衣服为他上药。
男子身形精壮,宽肩细腰,却又因肌肉线条流畅而并不显得十分魁梧,反而带着一种男性特有的魅力,木香混着血腥气,却形成一种极醉人的气息,让她心头不自觉涌起陌生的悸动,竟一时压制不下。
那时的她有意地躲避着这种感觉,可如今想来,那时的她,分明也是在为眼前的男子心痛。
前世的她孤苦一世,为了报恩,不惜委身下嫁,却多年以来,独守空房,以至于楚峥越这个唯一的知己,真正的恩人相接触,都只能在楚峥越那故作轻佻却发乎情止乎礼之时。
想到此,她心底的那一丝痛意便更加深了几分。
她压抑着心中那丝丝缕缕的躁动,酒劲儿上了头,让她有些头重脚轻。
玫瑰露的后劲儿是出了名的大,更何况她又喝了那样许多。
她狠狠甩了甩头,抱着珍珠送来的那一大包瓶瓶罐罐,扯着楚峥越便绕过屏风,将他一把推在床上。
“喂,你把衣服脱了。”
她叉腰命令。
楚峥越表情微僵。
见他不动,沈清漪也懒得再啰嗦,直接上前一把将他的衣裳扒了下去。
“沈清漪,这……”
“哎呀我让你别动!”
“疼,你轻点……嘶!”
“我够轻啦,你别动真是的,你抬起来些。”
幽暗红烛,两道人影暧昧合于一处,再配合着这令人浮想联翩的对话,不由让门外的时闲等人尴尬地面面相觑。
是该继续待着,还是先离开为好……
这是个大问题。
然而在时闲等人逐渐想歪之时,沈清漪的思绪却逐渐随着酒劲而飘远。
前世时,她也是这样,边为楚峥越擦着药,边冷着脸,用疏离的口气道:“虽说你我只是君臣关系,但你好歹是我大昌的猛将,这大昌国大半的疆土都是你打下的,若你真的出了什么事,这大昌又哪还有可用之人?”
然而还没等她接着搜刮出旁的,便听头顶那痛得喘粗气的男子嗤笑一声。
“皇后娘娘在担心我?”
沈清漪的手猛然一抖。
她赶忙丢掉手中的白巾,见了鬼似的向后退了两分。
“未曾!”
她想逃,却被男子一把抓住手臂捞入怀中。
血腥混合着木香,与屋中袅袅的紫檀香混合一处,让沈清漪莫名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