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伏连绵的坡岭之上,宛如有一条巨龙,横亘在天地之间,这里已算是到了大秦疆域的边界了,河套地区。
“再北,便是匈奴了!”
苏青俯瞰着长城的另一边,白雪皑皑,一望无际的雪原。
他立在古老斑驳的长城上,一手摘下冰面,饶有兴致的轻声道:“敢不敢,和我过去走一遭?”
田言俩脸色一变,尽管她自峙剑法精深,但也深知倘若越过这长城,将会遇到何等敌人,不禁说道:“你虽强,可单凭一己之力焉能敌一国?”
苏青脸上神情未变,平静的像是这寒雪冷风,只是他一笑,刹那风消雪化。
“我若能敌呢?”
田言平淡道:“你若能敌,从今往后,我就是顺你之意也无不可!”
苏青闻言指向西北。
“黄河百害,唯富一套,既然如此,我便以这河套地区为赌,一月之内,匈奴北逃,就算我赢!”
田言当真已是无言,如此言语,得是狂妄到了极致,不,应该说是疯了,癫了,傻了,才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古今天下高手无数,可真正能敌一国者,又能有谁?
百家之中,更是高数无数,也不曾听闻谁敢妄言敌一国之力,就连那号称“人屠”的武安君白起,一生杀人无算,但也是疆场纵横,驭的是大秦兵马之力,孤身焉能敌一国。
这个男人,莫不是个疯子?哪怕他有那非比寻常的奇功,可人力终有穷尽,千军万马之下,也不过是化作一滩血泥罢了。
“怎么,怕了?”
苏青说道。
田言沉默了稍许时候,她有些不解:“你若想证明自己,何必挑这条死路!”
苏青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这天下内忧未平,外患将起,南有百越,北有匈奴,你且说说,要如何啊?”
田言听的一愣。
“咱们这一路行来,河套内外,所见早已满目疮痍,归根结底,乃是因这匈奴常年袭掠而致,以致秦王分心他顾,倘若外患一去,大秦铁骑便能腾出手来,对付内忧,百家之乱,诸国余孽,都将是那铁骑下的尘埃,当然,我也不介意亲自出手,踏平百家!”
“何况,我出咸阳,本就有意北上,至于遇到你,不过是一场意外罢了,咸阳里的那位似乎还不是很相信我,我总要做些什么!”
苏青徐徐道来。
田言在旁听的脸色是连番变化,她已是听的明白,也听清楚了。原来,这个人,不光是想要敌一国,真正的目的居然是想荡平百家,扫去诸国余孽,如此言语,当真石破天惊,非同凡响。
“不过,此事却不可单凭武力,嬴政虽说雄才大略,然猜忌之心太重,我若单凭一己之力驱除匈奴,恐怕用不了多久,他便容不得我,步了白起的后尘!”
田言僵着脸,哑声问:“你怕他?”
苏青面上依旧平静,仿似听不出那话中之意轻声道:“你现在该想的,是如何怎么顺我之意!”
说罢,已是拂袖一扬,卷起田言,向北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