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心般如潮水涌来,发出了凄厉的嘶喊,歇斯底里。
少年面无表情,眼底幽森如旧。
他提着刀,身形一转,脚下一赶,刀光再亮,三人背后,一道刀痕已自脑后沿着脊骨笔直而下,衣裳与背后的皮肉无声分开。
这是以刀剥皮的手法,是不少穷凶极恶的刀客惯用的伎俩,据说,高明的人,刀势可在皮肉间行走如水,将皮肤与肌肉分离,等剥下来,人还是活的。
脊骨形如大龙,乃肉身根本,似被挑断了筋管脉络,三人俱是趴在地上,难以动弹。
少年见状就要上前。
可空气中忽然响起三声锐疾无比的破空声,他眼神微变,侧身一避,遂见三颗石子,噗噗噗,打在了三个刀客的太阳穴上,三人当场毙命。
“叮铃铃~”
铃声响起,少年的脸色一僵。
他扭头顺着石子飞来的方向望去,就见河床边沿的陡壁上,四五十步外,一个披散着乱发的男人,正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神情透着股子漫不经心的疏懒,柔和的眸子里,是说不出的平静。
苏青。
脚上的洒鞋,都快被磨破了。
四目相对,刁不遇蓦然一笑。
“大哥,你怎么来了?”
乍闻大哥二字,苏青眼皮不觉轻颤,似有愕然,又有沉默,他又瞧了瞧地上的四具尸首,目光闪动,轻声道:“回去吧,秀秀差不多也要做饭了!”
“好,那我现在就回去!”
刁不遇眼底的幽森像是又不见了,没了狡猾与残忍,挠着头,笑着翻身上马,往客栈赶去。
只剩苏青看着地上的尸体,走到近前扫了眼四个人的伤势,嘴里兀自念道:“十七刀!”
顿了顿,他又道:
“两息!”
只用两息便砍了十七刀,这得有多快啊。
不光快,还准,更狠。
自打刁不遇入了客栈,平日里做事很是勤快,从未出过纰漏,灶房里剁肉的活计都被他给揽了,这小子日以继夜的没少习练刀功,与苏青干脆利落的杀人手段不同,他练的乃是剑走偏锋的阴诡路子。
追求的就是个快,但又与单纯的快不同,分筋剥肉,专挑破绽。
他每天出刀,也不知道劈、砍、挑了多少次,当一个人肯沉下心把单一的东西,每日习练数百次、数千次、乃至上万次,日复一日的从不间断,那只要他能熬下去,熬到所谓的招数能潜移默化,成为身体的本能,他的刀法就算成了。
可惜,练法终究是练法,这小子如今以人试刀,想必是在与兵器磨合,死肉和活人到底是有区别的。
日头渐升。
他默然的看看地上的尸体,正准备蹲身将其掩埋,却忽的抬头瞧向河床的上游,“咦”了声。
“有人?”
有人来了,而且人马还不少,他不是看见的,他是听见的,沙砾震颤,有大波人马赶来。
深吸了口气,只将腕间铃铛用布贴肉一裹,苏青已似猿猴跃涧,手足齐用,疾步转身攀向山壁,脚下健步如飞,快过奔马,立在高处,朝远方眺望过去,但见尘烟如浪,最先入眼的是一面旗,旗上是个大大的“曹”字,而后又是四面竖起的黑旗。
“神官监!”
“司设监!”
“戊字库!”
“钦差,总督东厂官校办事太监!”
他眼神微变,视线一扫,约莫得有三千骑,后面像是还有军卒未至。
“差点忘了这档子事!”
来的赫然是东厂番子。
就见苏青二话不说,扭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