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该睡得并不沉。李伯辰喝完之后,不一会儿他就醒了。
一睁开眼,立时跪倒在地,道:“真君恕罪,真君恕罪!凡人朱厚有幸……呃……聆听天启,心里真是乐坏了!”
又嘭嘭嘭磕了几个头,一下子蹦起来,在厅中来回走了一会儿,大喝:“来人!!”
门口那两个兵吓得一激灵,赶紧跑进来,道:“大将军!”
朱厚喝道:“点兵!点兵!”
两个兵愣了一会儿,一人才道:“点兵?大将军,现在都睡着呢……”
朱厚一瞪眼,似是要骂。但想了想,一挥手:“那就滚去睡!叫他们好好睡!他娘的,本将军的好运来了!”
两个兵听得五迷三道,只得说:“恭喜大将军、恭喜大将军。”
朱厚又道:“对了,把周先生给我请过来!”
两人这才应了,赶紧跑出去。
不一会,一个糟老头子捧着头盔走进来。朱厚一见他,两眼放光,立时道:“周先生,喜事,大喜事!”
那老头子头发蓬乱,骨瘦如柴,听了他这话却道:“大将军,有什么吃的没?我这把老骨头要撑不住了。”
朱厚随手在怀中摸了块肉干抛给他,又将他手一拉,扯得磕磕绊绊带到条案前,再给他给按下了。自己也坐到另一边,道:“周先生,不得了,我刚才睡觉的时候被一个真君托了梦,说要叫我做天子!”
周先生被他扯得险些散了架,此时刚缓过气,忙将肉干往嘴里塞。但他牙没剩几颗,那肉干又硬,只得嗦来嗦去,弄了一手的口水。
听了朱厚这些话,便道:“恭喜、恭喜,我早说大将军是人中龙凤,将来肯定要封侯拜将的。”
朱厚将手一挥,道:“封侯拜将算个尿,本将军要做国君的!不过周先生,那常家人实在可恶,之前说等我练成神功,就杀回孟家屯去——”
老头子忙道:“正是,正是,孟家屯山清水秀,我夜观天象,也觉得是龙兴之地。”
但朱厚正在兴头上,没怎么听他说话,又道:“可现在那真君给了我天启,叫我往玄菟城去,说那里才有天命。他娘的,我想了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就等以后再找他们算账。”
周先生好歹从肉干上嗦下来一条,边嚼边道:“有理,有理,玄菟城墙高人多,进可取天下,退可守一方,实在是上上之选,也不急于一时。”
朱厚说得兴起,忍不住站了起来,道:“可他娘的也不能就叫他们过逍遥日子。什么狗屁君侯?要是跑了,我上哪找他们算账?我明天就点兵去把外面的玄菟城的兵给剿了,再把谷里这些妖兽给放进孟家屯去,叫它们好好闹一闹!”
老头子咳了两声,又将咳出来的肉沫捡回嘴里,没口子道:“妙计妙计,英雄无隔夜之仇,如此一石二鸟,大将军真是智勇双全。”
朱厚哈哈笑了两声,才转脸看老头儿:“周先生,你看我说得怎么样?”
此时周先生才不再嗦那肉干,握在手中,道:“惭愧惭愧,我心中所想的,都叫大将军你说了。”
朱厚道:“咦?真的?那就最好了。哈哈,周先生,你先去睡——我看你比那常休老儿聪明得多,亏得本将军几次三番去请他,呸!”
老头便晃晃悠悠站起身,道:“好好,祝大将军马到功成!”
朱厚一挥手,他赶忙握着肉干走出去了。
李伯辰在一旁瞧了这出闹剧,觉得此时的朱厚倒有几分他印象里的样子了。他想弄清楚此人身上究竟有些什么才叫他性情大变,便陪着他待了一整夜。
可这一夜过去,朱厚也只是打坐修行,又睡了一会儿,顺便将“怖畏真君”赞颂了一番,并未瞧出什么异常。
他得空去另外两座塔中瞧了瞧,见一座里似是藏药的,可只余些瓶瓶罐罐。或许朱厚当初就是吃了这里面的灵药吧?那些妖物祸害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