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
林巧想了想,道:“我觉得……有可能。卧龙是谁?”
李伯辰道:“……在国史记上看来的。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位谋士——所以,没弄清楚之前,我没法跑去认亲。你想,我,武威候的孙子。现在的临西君呢,好像还是原来李国王族一个挺远的分支。要论起身份,我可比他高贵得多。”
“要我外公真是有什么心思,知道还有我这么一号人,闹不好就想要推着我上位了。到那时候……可就麻烦了。”
林巧在他怀里慢慢出了一口热气,轻声道:“阿辰,你是因为我,才不想那样的吗?”
李伯辰将她抱紧了些,道:“是。我答应过你的。还是因为……其实我不知道怎么号令人。要叫我做个什么君、什么侯,我会觉得很不自在。”
隔了一会儿,林巧才道:“可你从前做过统领,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号令人?”
李伯辰笑了一下:“那不一样的。哪怕做统领,也有上级的统制。很多事情,依着统制的吩咐做就好了。真要自己做主的时候呢,又有军法。其实要自己做主的时候也是军事上的事,这方面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没什么可犹豫的。”
“但是,像临西君那样的位置,和做统领可不同。没有军法可依,要做的很多决定,也和战事没关系。我猜,他每天得担心很多事,用什么人,不用什么人,要不要奖,要不要罚。”
“在军队里,一个人做错了事,自然要罚。但治国的话,或许非但不能罚,还要赏。每天那么多的勾心斗角、揣摩人心,各方各面的关系、利益平衡……唉,这些东西,也是很高深的学问。要精通,非得靠时间和人命来。但是我实在不想做这些事……做这些事,很多时候都要违心的,我知道自己的性子不合适。”
林巧轻轻叹息一声:“嗯,你人太好了。大概就不会喜欢板起脸和人说话。”
李伯辰道:“有时候我也在想,我们修行,是为了什么呢?为了身体强壮健康、为了有钱有势。可这些又是为了什么呢?想来想去,哦,是为了能叫自己自由一点。”
“咱们在散关城外面遇着的那对母女,吃喝不继,穷成那个样子。要是能修行,至少温饱可以解决了。手了有了钱,想住怎样的房子、穿怎样的衣裳都有。”
“说到底……就是为了能叫自己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做自己认为正确的决定。我还在想,灵神又有什么好呢?他们要也像人一样有感情,却没有老婆,孤单不孤单?最后我明白了——是因为做了灵神、做了一个至尊,天下间就没有能制约他的了。什么人情世故,都用不着考虑。赏一个善人、罚一个罪人,都只看这事情对不对,而用不着看这人还有怎么样的关系和势力。什么叫自由、痛快?这才是自由和痛快。”
隔了好一会儿,林巧都没说话。李伯辰以为她睡着了,正想慢慢将她枕着的手臂抽出来,却听她低声道:“是啊,阿辰。在这世上,好多人都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要是有一天,你真做了君上,遇到你的一个兵……他做了坏事,可身不由己,自己也不想那样,你会怎么办呢?”
李伯辰想了想,道:“真遇着过。”
“北原的时候,我手底下一个兵逃了。我把他捉回来问他为什么逃,他说母亲病重了,想回家见一面。”他顿了顿,又道,“勉强算是做了坏事,但身不由己吧。”
“那……你怎么办了?”
李伯辰沉默片刻,低声道:“执行军法了。”
林巧的身子缩了缩。李伯辰轻轻抚了抚她的脊背,轻声道:“别怪我心狠。那时候,他和另一个人守一个岗,岗外面就有一支妖兽军连着几天晃来晃去。要两个人都逃了,那支妖兽军跑进来又没人预警,怕是要死伤不少。”
“唉。我斩他,是因为大义。当兵守土是大义。但想一想,在他自己那里,在母亲床前尽孝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