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怕的是就是旁人看出“情深意重”这回事,便道:“定尘,男子汉大丈夫,不要怕。”
陶定尘一抿嘴,吭哧两声,便也不开口了。
隋以廉此时道:“把子昂交回来……人就给你!”
李伯辰笑了笑:“先把人给我,我再交人,这里几十个人围着我,你怕什么?”
隋以廉该是心疼隋子昂,已顾不得什么了,立时道:“好——把人给他!”
一旁的府兵便要动手松绑。但隋以廉身边那个神威骑百将忽道:“慢。”
隋以廉怒道:“你又要做什么!?”
那百将便道:“府君,来时将军吩咐我说,此行是为隋无咎逆党一事。既然是这事,便不可因私废公。如果这四人的确都是逆党,你此时将人交了,我如何交代?”
隋以廉愣了愣,大概没料到这百将会说这种话。但他刚要开口,那百将又看李伯辰,道:“你是李伯辰?我听说你为彻北公做事,从前是在无量城从军的么?”
这二十个神威骑兵全身重甲,脸上也下了护面,看不见是什么模样。李伯辰也未料到此人这时候出来多事,但仍暗叫自己不要急躁,道:“正是。”
那百将想了想:“我听说无量军中有五虎将。”
他说了这话,便不再多言。李伯辰愣了愣,但还是一笑:“对。我曾忝列其一。”
百将便叹了口气:“原来如此。”
随后抬手将护面掀起,道:“末将裴松,见过李将军。”
此人竟生得颇为清秀,真没法与他身上的重甲联系在一起。他自报姓名,但李伯辰并不认得他,一时间倒不晓得他要做什么。可听他说话、看他神情,却很淡定从容,似乎没什么敌意。
裴松便又道:“无量城都统裴锦,是我的堂兄。”
李伯辰愣了愣,再细细端详,倒的确发现他与裴锦的模样略有些像。
裴松又将护面放下,道:“家兄曾提起过将军,说将军是个将才,且性情刚正。但我从旁人口中听到将军的事,却觉得与家兄所说的并非同一人——李将军,这四人真是彻北公逆党么?”
李伯辰心头一跳。他说的“旁人”,该是指隋以廉吧。他便想了想,道:“不是。这四个人都是寻常百姓,如今这件事的起因,也不过是因为一个好色之徒强夺不成,就打算栽赃灭门罢了。至于我,是不是隋无咎一党,已经没什么要紧的了。”
隋以廉大怒:“胡说!”
但裴松想了想,道:“好,我信将军的话。但这四人或许是寻常百姓,可李将军你却未否认为彻北公办事——前些日子营中刚有传讯,说彻北公已拥兵谋逆。职责所在,末将就不能叫将军走了。”
隋以廉刚怒完,此时听了裴松这话更怒:“你!你闭嘴!!”
隋以廉该是怕自己听了裴松这话,又以隋子昂做要挟、甚至反悔吧。李伯辰在心中笑了笑。但他此时不但不想反悔,反而觉得心里略松了口气、又有了个想法。
便道:“裴将军想留下我?怕是要大费周章。但无量城的时候,裴锦统领对我多有照顾,你既然是他的兄弟,我也不愿和你刀兵相见。裴将军,只要答应我一件事,我就留下来。”
裴松道:“请讲。”
“请分出五人,护送这四人离开璋城、到他们觉得安全的地方。”
他说了这句话,立时听到两声“不要”。一声是叶英红发出的,一声是陶纯熙发出的。随后陶文保才道:“李将军,你不必为我们——”
李伯辰笑了笑:“红姐、纯熙、陶先生,定尘,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你们如果真为我着想,就不要再多说。”
又看裴松:“如何?”
裴松沉默片刻,才道:“将军这样信我?”
素昧平生,李伯辰倒当真不是完全信他。但听他说话、看他做事,却觉得这人似乎很中正平和。且如今这局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