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落幕,四下漆黑如墨,路径模糊难辨,遥遥望见一处闪烁的灯火在一屋檐下若隐若现。
夜风吹过萋萋芳草。
冷烟烟对着提灯之人清浅一笑:“这里没有蒹葭阁的布防图。”
慕文一怔,闻言转身,脸上浮现一抹笑容:“小姐,在说什么?我只是看这里的油灯灭了,想给它换一盏,免得有人看不清路。”
灯火映照着慕文的面容,熟悉的面孔,此时冷烟烟只觉虚伪。
她无视慕文的话,自顾自的说道:“这蒹葭阁外围阵法随时在变,阁主在不觉中给我们喂下能让寒鸦熟觉气味的药,寒鸦便会引领我们路,没有气味的入侵者,就会成为被寒鸦侵蚀的白骨。”
过了一弹指的时间,见冷烟烟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慕文才含笑开口:“我说了,我只是来换灯的。”
天黑确实看不清路。
她垂眸,“随便你吧,这里的人习惯了黑暗,没必要点灯照明。”
冷烟烟不愿再说下去了,正打算走了。
绛纱灯跌落,慕文把冷烟烟抵在隔扇门上,冰冷的匕首紧贴她的脖颈:“药,在哪?”
冷烟烟半眯眼,从腰侧拿出青竹瓶,“吃了这断情丹,我就告诉你。”
成大事者,必须断绝情欲,她以防他感情用事,万一真有哪因为什么人,什么事,下不去手。
他这外貌,就像猜不透的父亲一样,她不想要变数。
慕文微微松开冷烟烟,接过丹药,做了个吞咽的动作。
冷烟烟神情轻蔑,一掌将他拍倒在地。
“骗你的,我不知道。”冷烟烟退后,“你又在为谁留情。”
不知过了多久,四周寂静,黑暗之中只有他一人。
慕文张开手,断情丹在他手中未食。
他是玹月宗的少宗主,也是冷亭羽的替身,他不想断情,因为他也想爱一个人。
阁主南絮,阴晴不定,留着自己只是为了这张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真的厌弃了。
同样的月夜。
苏筠卿紧握手中的桃木簪,声音中不觉的颤抖:“她,不见了?”
“是,当属下去的时候,只发现这带血的木簪。”凌苍在一旁拱手说道。
木簪上的血已干结,暗红。
苏筠卿背过身,“私下派人去找。别闹出太大动静。”
“是。”凌苍退下。
一人之处,苏筠卿瘫坐在地,眼眶发红:“你,一定还活着,对吧?”
为什么会这样呢,他不信,更不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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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亮,南絮立于窗台,珠帘低垂,忆昔往事。
许多年前,她是武林盟主之女,爹娘叔伯对她疼爱有加,她野心勃勃,想要成为像爹爹一样伟大的人。
她刻苦练剑,修炼心法,她很优秀,日子却乏然无味。
她一度认为,她也就这样了吧,没有谁能与她并肩,直到,她遇见了冷亭羽。
那日,南絮遇刺身受重伤,他背负她十公里来到医馆。
他救了她一命,她就认定了他。
那时,南絮已经定了亲,她不顾爹爹反对,不顾外界对爹爹施加的压力,一心想嫁冷亭羽,最终,闹掰了。
她把听风阁发扬光大,丝毫不懂锋芒毕露,他只是笑笑不语。
她不喜孩子,但为了他,还是生了,她努力的想做个慈母,即使厌烦。
听风阁的强大还是遭来的忌惮,三大门派欲取而代之,她后悔了,后悔为什么没有听他的话去隐世。
一向高傲的她放下面子,飞鸽传信去求着爹爹相助,不下五次,爹爹终于答应了,一颗悬着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