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来铭心刻骨的痛苦分别的话,那就固步自封不要接触。
正如自己所居住的村子外面那为了防备外人入侵而设置的认知搅乱法阵,在精灵族和其它各族之间存在的东西是一个拥有强大排斥力的怪圈——内里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也进不来。
而这个圈经过一辈又一辈的精灵族人加固,已经变得牢不可破。
那就是他们的传统,就是他们应当永远维持下去的东西。
如这东海岸常见的向日葵,只是一代又一代静静地开在有阳光照耀的地方——
这是精灵的人生,奥尔诺应行的人生。
但不代表她喜欢。
细细想来,也许在与他相遇之前,自己内心深处的叛逆就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从小长大的村子每逢换季,当蒲公英的季节到来,奥尔诺总会放下所有的事情,只是去盯着那些白色的轻柔的小花,随着季风飞舞。
在与他相遇之前,一百七十三个春秋,日日夜夜,都于这方寸之地度过。
不是说村子里的生活不美好,这几乎像是只有在人类幻想当中才会出现的桃源乡。
自己无法离开的事实她也是明白的,可这仍旧阻挡不了那时的奥尔诺去想:
“若是我也能,像这蒲公英一般——”
“乘着风的话,就哪都能去——”
精灵本不应渴望自由。
精灵本不应知晓自由。
“您注意到了这一点呢。”精灵小姐轻声地对着为自己梳头的那人说道。
“所谓历练,现在想来,您是想让我看清楚罢。”
“对于我们而言,人类世界的一切有多脆弱和污浊不堪。充斥着利益和各种勾心斗角,明明生命短暂,却反过来不去珍惜身边应有的事物,只是放任自己的贪婪,为了满足欲望甚至不惜迫害同类。”
“您想让我认清楚外面世界的肮脏,好对这一切失去信心,安分守己,是吗?”
“是的。”她的声音依然温柔:“可世事难料。”
“人类世界有着这样一个说法,您听过吗?”奥尔诺闭上了眼睛,接着讲述道。
“自出生开始就是盲人的孩子是幸福的,他们不会因为看不到世间的千般美景就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心。”
“自出生开始就是聋人的孩子也是幸福的,他们不会因为听不到风吟鸟鸣就少了几分滋味。”
“自出生开始就孤身一人的孩子也是幸福的,因为他根本不明白孤独的含义。”
“他们的不幸起始于周围人自欺欺人冠以同情之名的伤害。”
“从认知到自己与众不同,自己并不拥有别人所拥有的事物的那一刻起,他们曾经幸福的世界分崩离析,荡然无存。”
“就像我们呢。”手中的梳子停了下来,她也闭上了双眼。
“是的。”奥尔诺轻声说道。
“对外界的事物一无所知,因为不知晓爱,所以也不会因为失去而感到痛苦。”
“若是一切都迟早要迎来失去的话,那么倒不如从未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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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存的希望,自那时起就一直在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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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精灵族的先祖们,一定也是因为这样想,才定下了这样的规矩。安分守己,和谐相处,不去与外族交流。”
“而这件事情演变着演变着,不知何时就变成了沉重如山的传统,成为了所有人都必须遵守的铁则。”
“米斯特提。”
“人类称我们的聚落为‘村子’,但在精灵语当中,米斯特提的意思应当是。”
“摇篮,襁褓。”
“对你来说,更像是鸟笼吧。”她一度停下的梳头动作的手,再度动了起来,动作轻柔又熟练。
“摇篮包围着我们的存在。”
“可人总不能一辈子都活在摇篮里头。”
“你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