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备的不是西面,而是东面。
明军是敌人没错,但现在他们这些泥腿子抢了属于菲利普的银矿、商人的种植业,并且做出睡了王室税官女儿等一系列天怒人怨的事,西班牙也是敌人了。
反正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索性趁着还活着的时候多放纵一把,这伙溃军将银城变为人间地狱。
但他们相较之下没怎么影响山下的印第安人欺辱印第安人难道不是像吃饭呼吸一样的正常道理么?
吃饭呼吸能算放纵自己吗?
要欺辱,就得欺辱那些纯血半岛贵族!
值夜的士兵抱着长矛,回味着白天自己做的没**事,困意袭来,面上浮着笑容沉沉睡去。
直至塔楼上的小钟被敲响,又是新一天。
伴着士兵撑着迷蒙的双眼走下塔楼,余光扫过远处官道上一抹亮红,登时瞳孔放大,懒散的身形定在当场。
骑兵。
一场前所未有的大败让他们认识了这支骑兵,他们的战马称不上雄健,即使最高大的马种对比西班牙马也只是一般身量,奔跑起来速度不快,但四肢粗壮,富有力量。
马背上骑兵顶着饰有披垂脑后的红缨铁兜,闪耀的胸甲描着金边,持各式兵刃横行无忌地自官道上散开,为首的骑兵队长擎出高扬的朱雀旗带着狂野的呼哨声压迫而来,直将睡癔症眼还发红的士兵吓至十分清醒。
明军骑兵来了。
就是这些盛装骑兵,在与白马部落的作战中彻底击溃他们的军阵!
他先是看了一眼去往山顶的方向,脚步刚迈出两步,紧跟着又顿住,环顾左右慌乱的印第安奴隶,手缓缓放进口袋,摸着冰凉而沉甸甸的银币,丢了长矛攥着腰间佩剑撒丫向东边官道跑去。
上山再想跑下来,可就要被骑兵包围了!
远处官道旁驻马的黑云龙端着望远镜看呆了,在他的视野中,清晰地看见一个从望楼上晃晃悠悠下来的身影突然定住,朝山上的方向快走两步,接着不知怎么干脆丢下兵器往东跑了。
随后没过多久,山上的山下的,各处都有人逃跑,向东的向北的,哪个方向都有人跑。
几近蜂拥。
他们跑,骑兵就追,十几个骑兵撵着上百人在田间地头奔走,极少有勇气持兵器与北洋骑兵对仗的,事实上即使他们有勇气,没有结阵也没人能敌得过骑兵。
“勇敢的人都死在白马河了,嗯。”
黑云龙收起望远镜,他想就是这句,这句话他要记得,等下上山就写在笔记里,将来等年老力衰致仕还家,把追随陈经略征服天下的故事留给后人看。
“走吧,看样子他们打算把这座城送给我们了。”
亲兵哄笑,各个脸上洋溢着说不出的骄傲,使敌军望风而逃,这值得骄傲。
黑云龙刚打马两步,便听后面传来马蹄踢踏声,伴着家丁熟悉的呼唤:“将军,邵帅书信!”
黑将军驻马,接过书信低头拆开,抬眼看着疲惫的家丁有些心疼,道:“他也不叫你睡一觉,等会进镇……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