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韩庄的脸上也恢复了神采奕奕,他沉声应道:“是守心吗,进来吧。”
夸,夸,夸。
孟韩庄的大弟子王守心踩着木屐走了进来。
王守心,四十多岁,头发蓬乱,身上的袍子打满补丁,晃眼一看,就像躲着街边的乞丐。
很难想象,如此的打扮居然是文坛孟大家的首席弟子,在梅林书院专门教授哲学的智者。
据他自己说,保持这样的状态有助于帮他找到世界的本原。
为了找到世界的本原,他尝试过各种各样的办法。
比如在地洞里跟穿山甲共处一个月。
在古墓里陪女尸睡了几晚。
他甚至把一个表面长满青苔的旧木桶当成家,吃住睡都在里面,这样折腾了足足半年。
可惜这些方法没什么成效,他的答案至今还在金、木、水、火、土中打转。
“老师,我听说苏彤今日去跟犬戎国的使者比画,结果输了?”
“不错,但是没关系,我准备把此事的经过详细告诉丞相,让他另外寻找高品的炼气士,我们大商人才济济,一定有人能胜过对方。”
“老师,我有个想法。”
“你说吧。”
“我听说杜师伯有一门望气的绝技,何不请他出马,先去望望对方留在画上的法力到底是几品,这样丞相寻帮手也有个依据。”
王守心口中的杜师伯,就是司天监原来的太师杜元铣,他是孟韩庄的师兄,擅长玄学。
孟韩庄顿时豁然开朗,点头赞道:“不错,这是好主意!守一,你替为师去你杜师伯那里走一趟吧。”
“遵命。”
头发蓬乱的王守心接令,转身走了出去。
他到兽房内牵出孟韩庄的九色神牛,骑上,神牛腾空而起,四蹄离地一丈,向黄飞虎的兵营飞奔过去。
杜元铣上次因为说妲己是妖,触怒了纣王,被夺去官职,罚到兵营当饲马奴,直到现在还在喂马。
王守心见到杜元铣,略作寒暄,把来意说了出来,杜元铣见是为了国事,爽快答应,回屋取了法宝,就跟王守心出发了。
两人低调行事,就乘了一辆有帘子的马车,前往芙蓉街。
到了芙蓉楼的附近,马车停下,杜元铣拨开车帘,见那幅《兀鹫图》依旧高挂在二楼的横梁上,楼下的广场站着几百个朝歌民众等着看热闹。
他拿出半透明的望气石,通过车帘缝隙往芙蓉楼上的《兀鹫图》望。
啊!
这一望,杜元铣竟然被吓得浑身一震。
只见《兀鹫图》上盘踞着一团黑色的暗芒,就像一条蜷缩缠绕的蟒蛇,透过望气石看,那黑色的暗芒上隐约流动着一圈一圈紫色的荧光,就像紫环蛇一样。
“这是八品炼气士留下的法力。”
杜元铣颤声说道。
这辈子活到现在,他还从未见过品级这么高的炼气士。
“八品?杜师伯,你不会看错吧?”
王守心也被吓了一跳,他原本以为,对方撑死了就是五品。
“错不了,玄书上有云,从三品开始,橙、黄、绿、青、蓝、紫、赤,它的荧光是紫色,确实是八品无疑。”
“那咱们大商怎么跟它斗啊……”
一向处事冷静的王守心也懵了。
杜元铣放下望气石,挂拢帘子,两人在车厢里面默默枯坐。
“守心,咱们先回去,让你师父把此事尽快报给丞相,请他定夺吧。”
杜元铣对自己的师侄说道。
同时在心里叹息一声:咱们大商,这次是遇到大麻烦了……
……
寿仙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