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愉快的是,灭妖师在搜索他的房间时,显然从他的道袍看出了他便是青城宗弟子,所以态度并不恶劣,反而有些低声下气。
而且灭妖师离去的时候,看不惯他们的乐正老师还用了个不为人知的小符术捉弄一名灭妖师,张昊天回想起来都忍俊不禁。
之后,张昊天便早早上床休息,毕竟明日他还得上台演说,得好好养精蓄锐才行。可是他偏偏不能随便熄灭灯火,如若没有影子,云里也无法躲藏下去,灭妖师的探测符器便会再度有反应,从而暴露云里的行踪。
张昊天不太习惯在如此亮堂的状况下入睡,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也无法好好入眠,反而思绪越来越多,想的东西不止是明天的演说,还有今日何青始的演说,彼此纷扰,脑子里面乱糟糟的。
何青始的演说是与张家交易的产物,不过是张家维持其灭妖正当行为的宣传。可是故事却并非完全杜撰,那些可以从典籍中参考的事件是无法推翻的,另外从云里的话来分析,血妖是存在的,而且很有可能还活着。
但云里提及血妖时却将作为提防对象来看的,如果血妖真的具有威胁性,真的是造成灵灭灾的罪魁祸首,那么就和三水老师曾经告诉他们的妖灵至善冲突了。
他现在能够得知的过去并不一定是真实的面貌,乐正亭音在教导他道史的时候也这么说过,历史不一定是真实的,或者有一些关键之处遗漏,所以使得后人误读,研读史学之人是在探究过往尘埃的真实面目。
那么何青始的演说,三水老师的主张,云里的话,到底哪一方才是最为真实的,扎根张家三千年的灭妖之道,其背后又埋藏什么呢。
不是为了什么人,而是为了一份真实,张昊天无意识地思考这些事件时,其实已经在心底深处埋下掀开张家真面目的执念,而自己却浑然不觉便沉沉睡去。
……
道史会少年组的演说被安排在下午,早上的时间便空了出来,无论是云里还是张昊天都想出去放松一下,所以大早上他便跑到了乐正亭音的房间,敲响了乐正亭音的房门。
“怎么了?”乐正亭音慢吞吞地开门,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
“老师,早上的空余时间我可以到渡云里走走吗?难得来这里一趟,我到处看看。”张昊天弱声弱气地哀求着乐正亭音,希望她可以同意。以前在家中用这种态度求父亲一般都会奏效。
似乎还没睡醒的乐正亭音慵懒地点头:“可以,记得回来参加道史会就行。自己小心点,出事了,我可无法第一时间帮你。”
“没事,我能照顾好自己的。”一个人溜出去逛也不是没有试过,上一次是和兒燕一起,这一次倒是带着云里在自己的影子里,张昊天想想嘴角就不自觉多一丝笑意。
不过张昊天一想到街上那些出出入入的灭妖师,就觉得有些麻烦,若是让张决认出他来就不好了。
“对了,乐正老师,道史会演讲可以带面具吗?”张昊天又问了乐正亭音一句。
这奇怪的一问让乐正亭音睡意全消,狐疑地打量着张昊天,从昨日开始,张昊天的一些举动就让乐正亭音察觉到异样了,现在他又问能否带面具上道史会,乐正亭音倒是想看看眼前这个平时安安分分的张昊天打算做些什么。
“道史会的要求上倒是没有说不能戴面具,无论带不带面具,要演讲都是青城宗的昊天,所以我认为没有问题。”乐正亭音这么回答了张昊天。
得到乐正亭音的肯定后,张昊天看上去似乎松了一口气,这一幕乐正亭音自然是收入眼中。
“那就好,我先出去了。乐正老师。”
张昊天欢快地挥手向乐正亭音告别,跑下了旅馆。这番跑动弄得旅馆由渗墨竹做成的地板发出了很大的响声,楼下马上传来了旅馆老板娘的骂声还有张昊天的道歉声,乐正亭音靠在门边不由地笑出声来,还真是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