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眼,又是几天过去。
这几日中,李不负始终就在山脚下不远的一所小村落借住,等待着血刀老祖的到来。
血刀老祖受了大批的人马追袭,有时候刻意绕入岔道,再加上那匹黄马乃是驮着两个大男人,负重更多,所以倒不如李不负他们走得快了。
此时又入了冬日,天气寒冷,李不负与水笙在山脚眺望高山,见得上面全是白雪覆盖,云雾缭绕。水笙身在江南,虽也去过北方,却没见过这样的景象了。
“我以往以为江南的小桥流水人家,已是天下第一绝,不曾想过原来西边这等荒无人烟之地,也有这样的美丽雪景。”
李不负牵着白马,仍是将水笙封住穴道,置于马背,说道:“你练过内功,对寒冷多少有些抵御,然而却不知在这里生活的普通人有多么辛苦了。”
水笙笑道:“日后我若开宗立派,也在这里设一个分门,教这里的人练习内功,他们岂非就不怕寒冷了?”
也许是她从李不负处得到了会放她离开的承诺,所以到了此处,心情莫名地有些变好了起来。
李不负抚了抚挂在白马边上的刀,笑道:“你若教了这里的人内功,他们能做的事情自然就多了许多,能去的地方也多了许多。那时候,他们可就未必愿意留在这个地方了。”
他在路上抽空又寻了一柄薄刀来,虽比不上那把千锤百炼的血刀,然而也不失为一件利器。
水笙叹了口气,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人心的确是非常难以揣测的。”
李不负点头道:“本来如此。”
水笙道:“我以为你们这群人都是穷凶极恶,六亲不认之徒,想不到你还愿意等你师父,看来你也还算有情有义。”
李不负笑道:“哈哈,多谢你夸奖。”
水笙又欲问道:“那么你......”
这时,远处隐隐约约却有一个小点出现,那小点渐渐变大,像是正在朝着李不负他们移动而来。
又过了一会儿,李不负看清那个小点却是有一人骑着一匹马,快马加鞭,飞踏前来!
水笙面朝着李不负,倒是没有知道身后有什么东西,不过瞧他神色变化,却能猜到一二。
“血刀老祖是不是来了?”
李不负喜道:“大概是他们。”
水笙突然不说话了。
李不负又看见马上的人乃是一个光头和尚,道:“那的确是我师父!你表哥想来应该也会到了。”
她听到这个名字,神情中又露出对以前的追忆,显出一些欢喜来。
李不负朝着远方挥手,那马上的人似也看到这边,于是稍稍调整了个方向,往这里奔来。
“老六,难得你在这里等我?快走,后面的追兵追得很紧!”
一匹黄马飞驰过来停下,血刀老祖正是坐在上面。
那匹马气喘吁吁,四条马蹄上全是脏污,看样子是奔袭多日,疲累不堪;这时停下,连忙使劲喘了口气,就要趴下。
啪!
血刀老祖却一马鞭抽在黄马身上,使得它不得放松,又端端立了起来。
“快走,我们翻过这座山脉,到了青海,一切都好说了!”
血刀老祖骂咧咧地道:“他奶奶的!追兵多的很!一路上人人都想跟那南四奇一起蹭些追杀我的功劳,有事的没事的全都追来了,从荆州到巴蜀,恐怕得有一、两百号人,正道人的嘴脸果真难看!”
两人说着,水笙忽不见了与她同样受擒的汪啸风,当即问道:“我的表哥呢?你把我的表哥弄到哪儿去了?”
血刀老祖犹在气恼之中,无暇回答她的问题,只催促道:“老六,快走!回了青海,咱们好好地跟他们斗上一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