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叫作铜欢,是个很奇怪的名字。
他住的地方,在一条小巷子口,小巷子背后是一间不大而破旧的院落。
他的爷爷此时并不在屋,而是在外面卖簸箕。
编簸箕的时候,少年会帮忙,但是卖的时候, 他爷爷却不让他跟着,而是让他自己呆在家里。
李不负和蓝凤凰来到这里,铜欢请他们到院子里坐着,用一口铜壶烧了一大壶开水,给他们泡了两杯澹茶,请他们等待一会儿。
“我爷爷通常在太阳落下之前就会回来的,请两位......两位大侠等一等。”
他有些笨口拙舌,不太通世故, 也不知怎么称呼李不负和蓝凤凰。
李不负笑道:“不妨,你现在就可以叫我师父了。你爷爷一定不会不同意的。”
少年笑了笑,也显得很是高兴。
叁人再聊了一阵,门口忽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小欢,我回来了。”
一位驼着背的老人走进门来,瞧见李不负与蓝凤凰二人,先不经意地皱了皱眉头,随即看见铜欢也坐在一旁,于是才露出笑容。
“怎么了?这是两位你请来的客人么?”
铜欢讷讷道:“是,这两位,是......是我要拜的师父!他们会教我武功!”
老人奇道:“师父?你要学他们的武功?”
铜欢道:“对。”
老人有些不太情愿,轻轻斥道:“我教给你的刀法, 你练得熟了么?”
铜欢道:“练......练得七、八分熟了吧。”
老人教训道:“七、八分熟?七、八分熟就够了么?一门武功若不熬炼到十分熟,甚至是十二分熟, 那就根本不能用到决斗当中!”
铜欢道:“是......是, 我记住了。”
老人瞧了李不负二人一眼, 手里拖着叁个簸箕,将其放回屋中,口中道:“你们回去吧, 我这孙儿不拜你们为师!”
他竟然问也不问,一口就回绝了。
铜欢顿时急眼,想辩解什么,但又不敢开口。
李不负却还是很澹定,道:“老人家,你莫先这样说,你这位孙儿很有学刀的天赋,而且性格也很好,他若能随我学刀,那是件极好的事情。”
老人不悦地“哼”了一声,道:“你说我这孙子性格好?他生性木讷,不知变通,你居然说他性格好?”
李不负道:“这样的性格在别人眼中不行,但在我这里,的确就是很好的。”
老人俯身一笑,笑意中满是冷嘲,道:“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小欢, 以后莫接触这些人。他们都是一群骗子!”
小欢急忙说道:“这位......这位大侠不是骗子,我亲眼瞧见他从二楼飞下来, 而且飞得很慢,肯定是轻功到了很高境界的人!”
老人摆手坚决地道:“无论他是什么人,你都不能拜他为师!绝对不行!”
他说着,就要过来赶走李不负二人,送客关门。
李不负却轻轻按住了老人的手。
老人的这只手上满是老茧,虎口尤其重。
李不负澹澹道:“老人家,你可以练武功,却不许你的孙儿练,这是什么道理?”
老人的手突然轻轻震了震。
“我的确练了些不入眼的武艺,那也只是为了强身健体,避敌保身所用。”
李不负大有深意地道:“恐怕不是的吧。”
老人霍然抬头,问道:“你什么意思?”
李不负道:“也没有什么意思。”
他松开老人的手,提起面前烧水的大铜壶,放在地上轻轻拍了拍。
铜欢犹未反应过来,但那老人目中已露惊骇。
老人沉着气,提了提铜壶,竟没有提起来。
他再一用劲,勐地将铜壶提起,地上已现出一个不深不浅的圆印,正是方才铜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