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对了,师父,我兜里还有两个鸡蛋呢,你给吃了吧。”见自己的师父喝完粥,林成这才想起自己兜里还放着两个鸡蛋来着,只是刚忙着交谈就给忘了,他赶忙就要掏出蛋来,却被林天法拦住了。
“咳咳……不吃了,你自己吃了吧。”林天法幽幽地说道。
“为啥?这我特意给你带的呢!还热乎着呢!”林成掏出蛋来,就要放到自己师父手里,却又被林天法拒绝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道坎,一条疤痕,一个所有人都不知道的秘密,林天法也是,对于鸡蛋他却是有种莫名的恐惧的,即便他现在道术高绝亦是如此,这与他幼时的悲惨经历有关。林天法出生在爆发太平天国斗争的年代,俗话说“宁为太平狗,不为乱世人!”,出生在这样的年代,就是林天法的悲哀。
在其长到五岁那年,几家人东躲西藏,在躲避战乱时,父母双亲纷纷死于战祸,同行的叔伯欺他年幼,将他卖给了人贩子,继而回转流离之下,最终被卖到了太平天国,时太平天国定都金陵已有七载之久,局势相对稳定。天王谕旨,搜抓幼儿进宫为宦,但阉割实则是个技术活,这些个两广种田汉哪有这个水平,抓去做太监的这些个幼童,不是死了,就是瘫了。
轮到林天法净身时,净身往他嘴里塞入一个又硬又凉的煮鸡蛋,把咽喉堵住,而后在边上磨起到来,也该是林天法命大,正当净身师操刀使割时,天王废除太监的口谕正巧下来,如此,林天法才侥幸躲过一劫。但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后的林天法,却对鸡蛋生出了莫大的恐惧感,一直到今天。
林天法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做停留,他摆了摆手,道:“为师明天想出院了。”
“师父你才刚醒,身子骨还很虚弱,为啥不多待几天?”林成还是有些担心。
闻言,林天法径自摇了摇头:“不用了,既然我都已经醒了,自己调养一段时间既可,你当为师我这么多年的功夫是白练的吗?此外,医院这等场所阴气颇重,不适合我等修道之人多待的。”
林成想想自己先前摊上的那些‘好事儿’,也就了然了,医院虽说是救人的地方,但亦是死人最多的地方,阴气岂止是颇重,简直就是深重,整得就跟个鬼窝似的。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一天一夜没合过眼了,早些休息吧,回去以后,少不了你忙的。”林天法指了指边上一张空床道。
这些日子医院里病人不多,有些冷清,所以许多病房内只住了一两人,空床位倒是有不少的。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大早,师徒二人就忙着出院的各项事宜了,但刚办完所有的手续,正要出院时,却正巧碰到事了。
离林天法先前所住的病房大概隔了有十来米的一个病房内,此时正是号恸崩摧,哭嚎声一片,看样子是刚有人去世了。在医院里,这样的场面每天不知要上演多少起,每日有不知多少活人被送进医院,一部分人康复出来了,一部分人却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至少这个人就已经永远走不出这里了,很快就有医护人员闻声赶来了,他们做样子安慰了死者家属几句,而后就开始打包起尸体来,师徒二人也正好路过,恰巧见到了这一幕。
这本就是人生常态,林天法自然不会有过多在意与感慨,倒是林成,由于年纪尚小,不免对死亡产生了些许恐惧之心,也是不想在此过多地停留,二人几乎没有顿足地就要从门口穿行而过。可恰在这时,病房内某个医护人员的举动,却是让林天法不禁眉头一皱,停下了脚步,坐在了门外靠墙的座椅上,侧耳细听起来,林成虽有些不明所以,但见状也同样跟着坐了下来。
“根生啊,帮我把死者的头抬一下。”一个看上去将近三十岁左右的高瘦男医护人员,对他身旁一更为年轻的男医护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