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日城总管大臣官邸,陆铭勐地将一摞照片丢在了地上。 照片上,是被钉在木桩上开肠破肚的犯人之惨状,还有挂在旗杆上的一串串血淋淋人头。 来自赤水城,也就是马全友的老巢。 被残杀的,是一直和特殊工作部有秘密联系的赤水城权贵,也可以看成爱国王公,对马全友自立可汗国不满,认为大草原本就是北域四行省的一部分,法理来自古老的中洲王朝。 他们都希望黑山公国能平定草原之乱,令大草原回归北域。 不想,其中一位王公好酒,醉酒后和其妻弟透露了口风,由此酿成了大祸。 还连累保密局特殊工作部的联络站被破获,几名情报人员也全部遭受酷刑后被杀害。 军情系统安插在赤水城有一位西洋军事顾问,偷偷将这些照片送了出来。 …… 王连长突然满脸怒气的腾一下站起,将卫兵和牧民都吓了一跳。 本来,这个小聚落,因为距离黑狼部较近,王连长带了几骑过来,看一看废除奴隶制后在这些聚落执行的情况。 现今东部草原,李专员被任命为亲王殿下派驻咯日的事务总管大臣。 总管大臣,管理亲王殿下在东部草原的所有牧场、山川和河流。 而在亲王殿下土地上生活的牧民,都为自由民,各聚落选派几名年轻人积极分子,前去咯日城学习公国新规,将来,会从中选派聚落的代表,一名帮亲王征税,一名为治安官,其他的,皆自治,又有比较大的四个贸易点,亲王将会各委派一名法官,处理聚落纷争,在咯日城设一名大法官,暂时由李专员兼任,处理上诉桉件。 王连长来的这个聚落,只有十几户不到百人,也已经选派了两个年轻人去咯日。 但族内来说,还是原本岁数最老辈分最大的羊哈衣老爹说了算。 王连长也正和羊哈衣老爹及几名年老牧民聊天呢,可突然就暴怒而起。 “哦,不好意思啊,哈衣老爹,我先告辞了!”陆铭清醒过来,有些歉意的对哈衣老爹几人拱手。 “长官,我们现在很知足,亲王老人家简直就是活菩萨,也是我们草原鹰神的化身,才能对我们这样的好!”羊哈衣老爹诚惶诚恐的,“但是,什么税收审查啊,什么法官、治安官,我,我岁数大了,一时真听不明白!” 陆铭无奈,笑道:“其实哈衣老爹我说句心里话,亲王殿下也没想过真能从大草原收多少税,但一切都得有章程嘛!如此才能保证税收官员不会中饱私囊或者收受贿赂瞒报,不然开始就稀里湖涂,管理制度就会越来越歪,越时间长久,纠正起来代价越大,我突然生气,是我想起了刚刚收到的密电,马全友残杀我们的朋友和士兵,所以我才失态,抱歉抱歉!” 听这位长官直呼“马全友”之名,哈衣老爹不敢说话,毕竟,这位草原霸主的威势,牧民们对他的恐惧,又哪是那么容易消除的? “走了!”陆铭挥挥手。 马赤奴儿忙去牵马。 哈衣老爹等送出好远,才小声谈论着回转。 …… “杀他奶奶的!”毡房内,连副王大勇擦拳磨掌,满脸的义愤填膺。 本来接到李专员转发的襄西张总督的密电,点名本连奇袭赤水城,王大勇颇感有些不可思议,但听到头儿讲述赤水城己方人员被残忍折磨杀害的情形,肺都要气炸了。 马赤奴儿肃立在旁不说话,主人的震怒,就是仇敌流血千里之时,那也不用多说。 陆铭看着马赤奴儿一笑,“还是你们有办法,不然,都只能带纯骑兵去了。” 十辆装甲车和卡车,黑狼部牧民架设浮桥,都转移到了河西岸。 马赤奴儿躬身,不说话。 陆铭又看向王大勇,“当然,我们也不是自杀式袭击,草原上马全友留下的本来就不是什么精兵强将,现在自以为有西洋人做靠山,认为最起码短期内,我们不会发起进攻。而且现在又是雨季,他们就算考虑最坏的因素,我们也要下个月发起进攻,何况进攻前,肯定会和西洋人沟通。” 王大勇默默点头,确实,本机动连的力量,突然杀入赤水城,并不是没有胜算,虽然…… 义愤是义愤,可现今再想想,孤军深入,不管怎么说,胜算好像不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