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抽大烟抽的眼神有些浑浊,但偶尔翻眼皮精光四射,显然是位很精明的人物,大烟瘾是青年时代落下的根,陇北上流社会子弟,风气如此,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贤弟啊,你也知道,陇北的事情,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妈拉个巴子的,我那些老兄弟,一个比一个猴精!”任仲霖喝着茶水,摇头叹气。 半个时辰前,他提议和亲王殿下八拜为交,陆铭不管心里怎么想,但只能答应。 陆铭明白,对中洲人来说,八拜为交的誓言,大概比什么密约靠谱的多。 如果不答应,说明自己从心里也没真正要和他精诚合作,更多的都是尔虞我诈的利用。 当然,八拜之交同样是一种利益结合,但最起码,双方背叛对方前,从道德层面,会有一定的约束力。 任仲霖提出结拜,是一种试探,也是真正合作的前提条件。 如果不答应任仲霖,那么,今天根本不可能谈得出什么结果。 此时听任仲霖的话,陆铭一笑:“孙、马、赵、陈,都给我递了帖子,接下来几天,大哥,我看给我时间排的满满登登。” 孙、马、赵、陈,是陇北四大家族,和任家一起,统治着陇北。 任仲霖拍拍脑门,“娘的,一个个猴急猴急的!看我一直压着他们,按兵不动,他们以为我就想守成,没了进取之心,所以,想通过你说服我吧!” 陆铭笑笑:“都迫不及待要去安山分果子吃,但安山民风彪悍,还是谋定后动的好,北疆的齐大帅等不及,十天前就派兵进了安山,但听说反而吃了苦头。” 任仲霖呸了一声,“这个齐怀德,就知道玩女人肚脐眼,他是脐大帅,就玩女人在行!”看了眼陆铭,“贤弟,那安老亨个狗东西,到底死没死?我怎么感觉,贤弟你的情报,应该比我的准确?!” 陆铭略一琢磨,“从我黑山的情报网,判断有九成的概率他已经去世,肯定是安家有高人指点,秘不发丧,想维持过这一段,令接班人顺利上位。” “娘的!我就知道!”任仲霖一拍桌子,“所以啊,现在我们派兵去干吗?太不仁义嘛?老脐最不要脸,见便宜就上,而且要我说,安山穷的叮当乱响,真要管那边的事儿,还得给那些穷哈哈们吃上饭,不然就要担心他们造反,征得那点税捐,还不够操心的!” 陆铭笑笑:“大哥,这我可不敢苟同了,现在大工业时代,劳动力很重要,尤其是廉价的劳动力,只要有口饭吃,就不造反的劳力,那是很珍贵的资源。” 任仲霖看了陆铭一眼:“哥哥老了,不懂这些了!” 陆铭琢磨着道:“我们可以再等等,等安山的内乱爆发,到时我们黑山和大哥的陇北军,可以采取联合军事行动维和,安老亨,欠大哥两千万对吧?这笔账咱们也得要回来,实际这也不是私人借款,是一笔公账不是?是安山行省,欠陇北行省的,这账当然不能因为安山换了执政,就黄了不是?” 任仲霖笑笑:“对,贤弟你说的是,这是笔公账,我借给安老亨的时候,可不是私人借给他的。”很舒畅的吐出口气,“那这家伙,死就死了吧!本来哥哥我,很是火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