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延开放下那叠资料,有些疲倦地揉了揉眉心。
秦启申见他五官因忍耐而紧绷,脸色也看起来有点差,问他怎么了?
孟延开缓了缓说:“没事,头有点痛。”
“是不是提到跟以前相关的事就会这样?”秦启申顿了一下,“你近来除了头痛,真的没有想起一些什么?”
孟延开又重重闭了闭眼,想将那股不适排遣出去,“有时候半夜醒来头痛,脑子里会有一些像梦一样的画面,不知道是梦还是记忆。”
像是梦境里一些破碎的画面,又像是真实经历过的一些记忆碎片,虚虚幻幻,真假难辨。
秦启申屏了下呼吸,“是什么样的画面?”
孟延开静了会儿,像是缓过来了,嗓音低哑:“说不上来,有些模糊。”
他拿过面前的茶水喝了口润喉。
随后他招来服务生,点了几个菜,让人做好打包。
秦启申知道他是给谁点的,他的口味偏北方,这些都不是他爱吃的菜。
秦启申有些激动的情绪又沉静下去。
孟延开冷静下来后说:“舅舅,以后不要再做今晚这种事了。”
秦启申故作不知,眼神疑惑却透着严厉,“什么事?”
孟延开不露声色缓缓说:“一面替我约了黄嘉影,一面又私下找来杜施,故意让她看见我俩吃饭,这种挑拨离间的事没有意义。您也看见了,杜施她根本不会信,但她会生气,她一生气,去灭火的还得是我。”
秦启申避实就虚说:“你和嘉影光天化日,又没做什么事,朋友之间吃顿饭而已,杜施她怎么就生气了?”他嗤笑一声,自问自答说,“她是不是脾气不太好?我已经看出来了,一开始跟我说话的时候还装得善解人意的样子,嗬,到后来就装不下去了吧。”
“想必她一开始是很礼貌的,因为您是我舅舅,所以还想额外在你面前博得一些好感,杜施待人接物的礼节还是很周到的,除非对方触怒了她,让她忍无可忍。”孟延开手搭在桌上,食指指尖无目的地轻点着桌面,他说着看了眼自己舅舅,“您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
秦启申勃然大怒:“你的意思是我惹她生气了,要我跟她道歉吗?”
秦启申显然是既不承认自己今晚的行为不应该,也不打算告诉孟延开他跟杜施说了什么。
不等孟延开再说话,秦启申便厉声质问他:“你怎么非要在杜施这事上跟舅舅过不去?你如果真如你口中那么在乎她的想法,怎么会任由她离家那么久毫无作为?又为什么做那些让她误会的事?我以为你是想跟她断,你欲断不断的,折磨她也是折磨你自己。”
孟延开被人一举戳中心中所想,陡然凝住表情,沉坐在那儿不吭声。
“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你想要跟她在一起,承不承受得了后果。”秦启申逐渐平和了声音,字句之中夹杂着叹息,“就算她对你没有二心,那你想想自己,再遇见她时,不知道过去发生过什么的你,对她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如果要我说得更明白,我提醒你,你很早前就知道她母亲是谁,你在国外遇见她时你是以什么目的接近她的?你既说相信自己,那你也该相信当年的自己,当年你和杜施之中,至少有一方双方心怀鬼胎,等杜施知道真相,你看她还会不会对你这么死心塌地!”
秦启申拿了东西离去,出门前,手在孟延开肩上搭了下,“无论舅舅做什么,都不会害你。”他手使在孟延开肩上的力道紧了紧,“如果两个人并不适合在一起,感情就是累赘,长痛不如短痛。”
秦启申到酒店门口等候片刻,助理将车开到跟前。
上车后,秘书问他事情办得如何?
这位助理跟随秦启申快二十年,对孟延开的事了解得不少,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他在帮秦启申处理涉及孟家的诸多事宜。
秦启申也觉得倦了,将领带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