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霍时放亲自来到周有宁的小区,接上杜施,从负一层地下停车场离开,在晚高峰拥堵的车流之中,速度被动地驶向餐厅。
在这一刻,杜施给出的让霍时放来接她的理由,还不足以说服霍时放。
昨晚上,杜施发短信问他,孟家是不是有一位亲戚叫做顾文桀,想要请他引荐一下。
顾家三代中上有手握实权的将衔人物,最次也是地方局领导,而顾孟两家的亲戚关系,要追溯到祖上三代以外,早已超出后代通婚会生出先天病孩的范畴。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时候,顾家遭遇过困境,幸得孟家相助,顾家东山再起之后的许多年,即便两家血缘渐疏,也一直保持着联系,互相把握着来往的分寸,从没扯过皮,也算是商政两届的一桩美事。
霍时放刚好听说这位远方亲戚刚升了局级干部,而杜施从事文娱行业,她的前途也是跟广电的决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所以说杜施想要与顾文桀见一面,理据充分。
之后又说,主要是她的经纪人周有宁想见,她现在既是宁天影视的副总,又是经纪总监,同时还是产品总监,也就是说宁天影视的电影或是电视剧从选故事剧本,定角,到制作发行,要通过层层关卡,而周有宁就是其中最重要的关卡之一。
替她经纪人做人情,而她又与她经纪人之间同属一条船,也算是情理之中吧。
但杜施提出请求,希望他到她的住处来接她去餐厅,霍时放心里就不是很放心了,问她原因,她说最近不太方便自己出行。
霍时放疑心,有什么不方便的?担心被狗仔跟?那她平时是怎么过来的?
更不消说,她之前和他吃饭被狗仔拍,闹得满城风雨,更应该避嫌。
他与杜施传绯闻已经是第二次,不知道杜施与孟延开关系的外人,基本已经在心中默认他与杜施有点事什么。他这段时间但凡出去应酬,就会被人调侃一句艳福不浅。
霍时放真想擦了脸的遮瑕,露出还未愈合的伤,问对方,这艳福给你要不要?
上车后,是杜施上先开口道歉,说起上次在二桥锦吃饭被狗仔拍到,给他造成了困扰。
霍时放一如既往,展现出大度的一面,说没关系,毕竟她是公众人物,还很贴心地反思自己,下次回更加注重她的隐私。
他的确是没关系,只是她妈孟知之很有关系。
本来之前因为他跟孟延开打架的事,孟知之觉得在孟家丢了脸,后来被人刻意买了热搜,在上面挂了好一段时间,无疑是雪上加霜,怒火添柴,孟知之说这简直犹如当众受刑,人要脸树要皮,丢命事小,丢人事大,连着这几天可都没给他好脸色看。他拿出原有说法,说这都是为了霍家,小不忍则乱大谋云云,仍是没将这位太后哄好。
杜施心思敏锐,她发觉今日霍时放不如之前健谈,他好像少了之前那种循循善诱和给她洗脑的欲望,身上添了一层温淡而沉默的气质。
她手肘支在车窗上,思忖着原因,这时候,霍时放看向后视镜,说:“后面有辆车跟着,是狗仔吗?”
杜施嗤了声,问他:“是不是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
霍时放说是。
杜施倏地冷笑:“是孟延开派来盯着我的,我还以为你来接我,就能避开他们。”
霍时放眼里突然亮起一束光,连语气都不如之前那般温吞又死气沉沉了,“原来你叫我来接你是因为这个。”
“能不能想办法甩掉他们?”
霍时放看了看现在的拥堵的路况,车子如同排队的蚂蚁,一辆接一辆,很难超车,他摇头:“只能待会儿到餐厅附近的辅导试试看,那边路车比较少。”
杜施情绪不振地点点头。
霍时放好奇:“他什么时候开始派人跟踪你的?”
“一周前吧,应该就是我和你在二桥锦吃饭之后。”
霍时放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