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延开眼睛都未睁开,握住她的小臂,将她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是谁说过让我别碰你的?”
“可我没说我不能碰你。”杜施完全将“解释权归自己所有”发挥到淋漓尽致。
孟延开极轻地笑了声,翻了个身,背对着她。
杜施胃中空荡,饿得久了,渐渐滋生出反胃的感觉,脑中尤为想念蛋炒饭的味道,不会有滑蛋和煮蛋的微腥,再加以葱花的清香,应该不至于像闻见其他食物那般,觉得油腻恶心,难以下咽。
如此越想越饿,肚子又想起一阵绵长且清晰的咕噜声。
不知为何,她此刻对蛋炒饭的执念就像在心里生了根。
孟延开俨然一副她不满足他,也别想跟他提要求的报复心理,杜施撒气般用足尖朝他腿上踢去一脚,那人腿肌结实,她的脚趾撞上去,不知怎么拧了一下,她痛得呲了下牙,别人倒是不痛不痒的。
杜施掀开被子起身,套上睡袍,拿了手机下楼。
拉开冰箱门一瞧,里面东西倒是不少,可除了时令水果和酸奶,她对什么都提不起食欲,而她现在想吃能饱腹的主食,水果根本不抵用。
孟延开好一会儿没听见动静,难忍好奇,起来走到房间外的走廊,往楼下看去,只有厨房和餐厅的灯亮着,光线延伸至客厅地板上,一道人影轻晃。
他下了楼。
到餐厅时,见杜施坐在餐桌旁,背身侧对着客厅,桌面上摆了几瓣荔枝壳,手上沾了汁水,她正用干净的无名指划着手机屏幕。
孟延开刻意放轻脚步,悄无声息站到她身后去,探身看了眼她手机屏幕上正开着外卖APP,搜了蛋炒饭,一家家对比卖家图和评论,似乎迟迟选不到合乎心意的,于是轻声叹了叹气。
孟延开撑着她身后的椅背,同时轻声开口:“就这么想吃?”
杜施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人都抖了一抖,微恼地转头看向他:“鬼啊你,都不出声的,我现在可不经吓。”
“怎么说,难道以前经吓,现在不经吓?”孟延开说着去开冰箱门,拿了颗鸡蛋,眼光四处看了看,想起说:“没有米饭。”
杜施正好可以避开为何现在不经吓的问题,立即说:“现在煮,一会儿就好了。”
动作比话快,杜施已去淘米。
焖米饭的间隙,孟延开打开冰箱打量食材,问她还有没有想吃的。
杜施说:“没有。”
“确定?”孟延开用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的口吻询问再三。
杜施叠着腿坐在餐椅上,望着他似笑非笑说:“你怎么搞得像过了今天没明天似的。”
孟延开作势要关冰箱,杜施趁他没反悔,立刻说:“那就再来个你拿手的北城菜。”
“京酱肉丝?”
“可以。”杜施没吃过。
孟延开撩起袖口,准备食材,将里脊肉冲洗干净,再用厨房纸吸干,接着开始切葱切肉,动作利落娴熟。
杜施坐在椅子上,双手搭着椅背,抱着欣赏的姿态看着他。
清光之下,那人长着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儿,却干着极具烟火气的事儿。
他穿着和自己同款的灰墨色缎面睡袍,离开工作环境,没了西装加持,随意却又依然有那么一股沉稳气度在那儿。六号
杜施渐渐入神,想他这么大半夜被自己闹起来做吃的,是因为之前吵架那事过意不去呢,还是真的是在意她的呢?
如果对她不上心,她少吃一顿,他也不会受任何影响。
杜施苦笑,她真是无时无刻都想在一些细碎中寻找他在乎她的证据。
不时,东西摆盘上桌,先是京酱肉丝,再是蛋炒饭。
“吃吧。”孟延开折身去洗了手,擦干,见她没动,“怎么了?”
“你不吃?”杜施让他拿只碗来,分一点蛋炒饭过去,她吃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