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支撑他好好坐直。
“嗯,知道。别提她,我们早吵架分手了,我的事情和她没关。”
“她死了也和你没关吗?!”谭鸣九大喝一声。
曾鹏一下子呆住了,他脸上的怯弱幻化成一片茫然,茫然又蜕变成不信,他刚刚张开的嘴巴又重新闭合,像蚌壳一样紧紧闭合,这时候他的脸上反而露出了三分抗拒的倔强。
他觉得警察在诓他。
直到谭鸣九拿出奚蕾死亡现场的照片。
这张照片击溃了曾鹏,刚刚还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男人居然在椅子上陷入了足足一分钟无意义的狂吼和挣扎,然后力量消失了,他像一堆迅速燃烧之后的灰烬,跌落在椅子上。
询问得以正常进行。
“1月11日晚,你去过奚蕾家里吗?”
“去过。”
“去干什么?”
“拿钱……”
……
询问室里的声音一路传入霍染因耳朵,更多的线索开始出现。
法医推定,奚蕾死亡时间为11日晚9-11时。
11日晚,奚蕾于7:52分出现在小区监控,回到小区。
11日晚,清安小区大门摄像头显示,嫌疑人7:03分到达小区,7:21分离开小区,自诉拿走放在家中的银行卡,尔后回到出租屋,于8点下楼吃面,8点半后在住所附近的atm机取款,换了四家银行,总共取出三万元钱。
霍染因目光微垂,进入嫌疑犯的视角。
月光冷冷照在人烟稀少的小巷子,他已做好准备,再度回到小区的后门,奚蕾的住所就在后门内的第一栋,围墙不过两米五,随意就能翻越,他翻过围墙,或者闪身进入监控坏掉很久的后门……
他敲开了女友的门……他进去……他撕开假面,露出狰狞的原型……他将人推倒在沙发上……他狠狠拿枕头捂住女友面孔……捂住,压死,掐着!掐着!……直到抽搐的身体不再动弹……她软下去,软软躺着……
不对。
霍染因眉峰微拧,从嫌疑人视角中切换回来。
绳子呢?
为何一定要用绳子将人绑住,再捂其口鼻致死?因为害怕死者挣扎吗?
……不。
曾鹏身高超过一米八,身材结实,在面对娇小的奚蕾的时候,根本用不着绳子。
询问室内,谭鸣九咄咄逼人:“拿钱干什么?这钱是奚蕾的存款吧?你朝她要钱她不肯给你,还骂你嘲讽你,说你没用,没错吧?”
“还差一笔税。”
“什么税?”
“契税。”垂着眼望地面的曾鹏慢慢抬起眼,“我给她买了一套房。只准备了房款,没准备税。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但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十分钟后,谭鸣九走出询问室,手里拿着张折得皱巴巴的单子,这是曾鹏自口袋里拿出来的,奚蕾三个月前在阳光医院打胎的单子。
“曾鹏说孩子不是他的。”谭鸣九牙疼得直抽气,“孩子不是他的他还买房想和死者和好?再老实人好脾气,也不至于绿云罩顶喜当爹了还这样唯唯诺诺满心付出吧?”
“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带点绿。”和谭鸣九搭档的记录员调侃,“我看曾鹏倒是真心的,至少房子的名字,切切实实写的是奚蕾。”
霍染因没有参与他们的对话,他在翻今天晚上的记录,当目光扫到一处时,停住了:“纪询出现在摸排现场,和曾鹏发生冲突?”
“哈。”谭鸣九探过头来,“怎么这案子哪哪都能见到他?冬眠三年终于睡够了?”
“没什么好担心的,过去年终体能测验,我可是蝉联冠军。别说一个没受训的普通人,就算三五个,打不过总也跑得掉。”
二支的办公室里,纪询三言两语回应了袁越的关心。
袁越不是善于闲聊的人,最初的关切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