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女人近他,他近女人,原本距离他遥远的女人出现在他面前,出现在他一抬臂的距离,又出现在他脸贴脸的位置。
缠在女人睛上的绸带被火燎着了,烧毁了。
灰烬自女人脸上簌簌掉下,他终于看清楚对方的睛,一双怨毒的睛。
睛在说:
救我……为什么不救我……
孟负山从梦中惊醒。
他的手在胸膛上胡乱抓了两下,直到隔着衣服抓住挂在胸上的金属男孩吊饰,才仿佛在颠乱的漂泊之中抓住锚点,镇定下来。
他自床上翻身坐起,看表。
上午五点。
他又伸手拉开窗帘。
游轮很大,有足够的空规划房,昨天侍应带他们上来,陈家树居住的有景观阳台和双人按摩浴缸的套房;他和阿宾住的不差,房大约20平,有窗户,拉开窗帘就能看见海上风景。
海上的天亮得比陆地上早。
昨夜上船时候看见的漆黑阴霾,在东边天空的吉光下居然散了不少,入目所及,一望无垠的黯蓝海面,以及翻涌在海面上的浅灰云层。
阳没有彻底出来。
阳终究会出来。
孟负山默默想着,他没有在房里停留久,洗漱之后很快出来,乘坐电梯回来一楼——昨天他们进来的地方。
上午五点,个很妙的时。
晚睡的人已经睡了,早起的人没起来。
孟负山想要在更少人的注意中做些行动,比方以陈家树的名义,向赌场里的侍应了解昨晚的黑台,这里的女人,究竟怎么回事。
他失策了,他来到一楼的时候,他不止看见了正在赌场内值班的侍应,看见了许多赌客。
这些赌客——衣着凌乱,上边见酒液和食物的残渣,双通红,扣在脸上的半边面具都遮不住他们身上的颓废和恍惚,他们让自己带的人,甚至有些干脆就自己上了,拿着支票簿,朝孟负山挥舞。
他们的目的有一个:
“筹码交易吗?一千万一个。”
孟负山并不第一个被他们拿支票簿塞到鼻子下的人,在他前边有一个,那个人的背影很熟,阿宾。
孟负山看见阿宾的时候,阿宾同样看见孟负山。
两人对视。
孟负山心脏轻轻一沉,脚步却没有停下,穿过那些吆喝买卖的赌鬼,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