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皇此举是不是太过冒险了?张子仪这样想着。
与往常不同,往常遇到杨家的事礼部尚书一般而言都会率先出声,但是这一次段菅炳虽然眼神晦暗不明却很罕见没有出声。
既然这是武皇亲自点的人,加之这次科举武皇对于杨文锋的特殊态度,如此一来他段菅炳不得不从新揣度圣心了。
“臣觉得有些不妥,且不说用新科探花不合规矩,即便是陛下想要锻炼新人也可以,但独独不应是杨文锋啊。”这一次是兵部左侍郎刘东剑率先站了出来,在户部尚书未曾表态之时他先站出来反对。
刘东剑正了正朝服脸色严肃:“我天渊在外藩王有四,除杨王之外其余家眷府邸均在内城之中,如今杨王和嫡长子于天渊统领三十万杨家军,若是杨文锋外出玉陵,怕是会引起朝中恐慌。”
刘东剑并未像很多朝臣那般直接说出杨家势大恐有不臣之心这样的话来,但是他的话意思很明显,若是杨家主要人员都离开玉陵那岂非放虎归山困龙升天不成?
刘东剑的话说的很含蓄,但是能站在这里的人哪个不是满肚子弯弯肠子,他们又如何不懂这位兵部侍郎的意思?
正因为如此,在刘东剑的话说完之后这养心殿之内又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寂,这是武皇的提议,如今有人站出来反对,武皇不吭声他们又该说些什么呢?
书案之前的武皇对于刘东剑的话不置可否,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有些玩味的看着下面的这些个臣子们。
实话说他武皇并不喜欢他的这些个臣子,尤其是这个时候懂得审时度势的这些个太过聪明的臣子们,可是对于这些人他偏偏没有办法,而这些人又不可或缺。
若是没有这些人,他的那些个帝皇心思又有谁去揣摩?又有谁去帮他说那些他不能说,做他不能去做的事呢?比如面对那个杨王,面对那个杨家。
“臣也觉得有些不妥,一来杨文锋虽然文采斐然但毕竟年幼,臣还是觉得这种事交给一些个稳重的礼部官员,再不济国子监也可以出人,二来杨文锋刚刚登科,朝廷没必要派出一个新科士子的道理,若是到时候被学宫觉得是我们轻视了他们反倒是有些不好了。”看到无人再开口之后一位两鬓早已斑白的老人犹豫了一番之后站出来朗声开口。
看到这位老人武皇有些无奈,同时心里也有些开心,看起来这个朝堂之上还是有那么几个不太聪明的人的。
程珏,天渊三阁之一的文华阁主此刻站出来持反对意见。
看到身旁的老人毋何雄不由龇牙咧嘴,他的心里不由有些无语,这种情况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之所以武皇会提出杨文锋来绝不仅仅是因为对方科举取得探花的原因,况且在他之前还有荀攸与那个杨延和,但是武皇却偏偏提出了那个杨文锋来。
如此用意还不够明显吗?偏偏你这个老头还要去撞一鼻子灰才能满意?
看到站在那里的程珏武皇有些无可奈何,偏偏他又不想也不合适去解释什么,所以这个时候的武皇看向站在那里很久都没有出声的徐博温。
与此同时程珏也看了一眼武皇,随后他有些忧心忡忡道:“臣与王羲颐同为南楚遗民,臣可以去和他解释,到时候由他带野萍书院入我天渊岂非更为妥当?”他程珏的话很明显,他知道王羲颐要的是杨文锋,但是他觉得他能够说服王羲颐让对方退让一步。
可能在这天渊朝堂之上程珏从来未曾与杨家为敌过,甚至在某些方面还多说几句公道话,所以此刻他站出来公然反对此事其实大多数人都不能理解。
但是程珏也并不在意他们能理解与否。在他看来杨家和武家一日相互制约便朝堂安宁,若是一日哪方没了顾忌他最终受伤的不仅仅是他们两家,更多的还是这天渊的百姓。
徐博温又何尝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