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定府与玉陵城的交界处原本风平浪静,寻常百姓耕耘捕猎,孩童嬉戏士子读书欣欣向荣。
这一日晌午原本暖洋洋的天空骤然变得昏暗无光,继而风雨随之而来,不过盏茶功夫天地之间再无光明,如同夜幕提前而至。
乡间百姓,市井人家往往对于天象变幻最为在意,往年遇到这种场景都会觉得是天狗食日。读书识字多字一些的人家还好说,若是没有读过书见过世面的普通老农人家都会敲锣打鼓放鞭炮,想要吓走天狗,放出太阳。
这一次依旧不例外,只不过这一次的天狗食日时间有些太长,那些个老农村妇将手都敲酸了也未曾将那天狗吓跑。
其实在真定府快要入玉陵的一座绵延千里的山脉之中,有很多进山伐竹打猎之人都见到了一幕他们今生都不曾见过的神迹,以至于事后所有人恍如隔梦,甚至怀疑亲眼所见。
他们见到有一尊高如山岳的巨大身影从天而降随后一脚踩在了不知多少里之外的那片竹林之中。之后那尊神像又翻手而立,一瞬间遮天蔽日,连太阳都被他一掌遮蔽。
天地法像,天地大道皆可为我立身,为我素像,为我而用。
王羲颐身后的那尊天地法像手捧书卷一掌便轻而易举破去那位绿袍老人袖里乾坤的道家神通,令人目眩神驰。
绿袍老人咬牙切齿,明明对方是一个后辈,他却偏偏奈何其不得,这种感觉让他极为恼火。
其实绿袍老人的辈分极大,道法修为也堪称人间之巅,原本王羲颐就算是可能与对方较量也不可能如此轻描淡写,实在是绿袍老人身处此地,被天地道理压制的太过惨烈,以至于自身实力十不存一。
人间天地自有其道理。在天渊国境之内,由于儒家大兴,即便是有那武德宗也不过是皇家道统而已,如此一来天渊国之内的天地道理自然以儒家为主。
其余地方虽也有儒家道理却远远没有天渊国如此强盛,尤其是天渊地处中原,千年以来的儒家大圣人皆出于中原大地之上,故而在天渊国内儒家圣人通常比其它三教圣人更为得天独厚。
况且不仅如此,绿袍老人本身因为其境界与修为太高太强就不应该在人间停留,加上那位可恶的儒家初圣把持人间所订立的规矩,即便是他真的不顾一切下场也不会好过,况且今日本就是一分身而来,自然无法抵挡分毫。
即便是如此,他依旧是这人间最强的几人,于是在福天洞地被破开,道法被压制他依旧不认为自己会被一位低于他千年的后生所败。
“天地法像?这天地法像本就是我道家神通,如今你破开我福天洞地,我就毁不了你的天地法像不成?”绿袍老人脸色有些不好看,他遥遥指向王羲颐高声自语。
要知道当年的他别说是一尊天地法像,就是包含有修道者自身大成就的小天地他也轻而易举一指破过,如今一尊分身大不了就是从新修炼百年,不要便是。
“致良知,与我所走过的天人感应又有什么分别?”绿袍老人看了一眼身旁依旧沉浸在他所悟出的大道之内冷声开口。
而后他起身伸出一指在自己的天灵盖上重重一点,这一指之下绿袍老人浑身气势暴涨,一身翠绿色长袍霞光溢出,显得更为青翠欲滴。
老人凭空而起,身侧不断有五彩灵光一闪而逝,他眼中金光更甚,这个人如同披上了一层霞光一般晶莹剔透。
“他日我们还会再见,过不了多久的,到那个时候我倒想知道,你这后辈是否还能更我坐而论道,是否还能显化你这天地法像?”绿袍老人说完这番话之后张开双臂作了一个怀抱日月的姿势。
羽化飞升,日月相伴,不过不是飞升,而是兵解。
绿袍老人的身躯霞光万丈如同日月同体,丝丝缕缕的霞光如同千百柄利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