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司命说出林泽离开的真相之前,朝堂中大半部分朝臣,是真的以为林泽是主动向西开拓疆土去了。
没想到林泽是因为与胡亥起了龌蹉,不得已才离开的。
凭心而论,站在同为臣子的角度,朝臣们都是同情林泽的。
明明忠心耿耿,挽大厦于将倾,却因功高震主,惹来了祸事,真是可悲可叹。
可现在问话的是秦皇,情况又不一样了。
儒家曾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朝臣暗自揣摩着秦皇想法,自是另外一番态度。
身为臣子,主君要杀你,你难道不该引颈就戮,再不济也该自觉逃的远远的,居然敢出手废去主君的修为,简直大逆不道,罪该万死。
于是有人抢先一步,出了队列,朝秦皇行了一礼,拜道:“林泽此人,看似忠臣,实为国贼,臣请陛下诛之。”
有同样想法,却慢了半拍的朝臣,满心懊悔,若非顾及场合,非得捶胸顿足不可。
这么好的露脸立功机会,竟从手中流走,被他人抢了去,呜呼哀哉。
亦有反应快的朝臣,出列躬身拜道:“臣附议,林泽此贼,死死抓着军权不放,领兵者尽皆其心腹,大秦将士只知林,而不知嬴,谋逆之心,昭然若揭。”
那朝臣抢着将这句话说完,心中暗喜:“虽没能抢个头功,但附议此事,分些功劳,也是不亏。”
秦皇漫不经心看向其他朝臣,问道:“众卿以为如何?”
这态度,这语气,看在朝臣眼里,怎么都像是在鼓励大家揭发举报。
第一个与第二个弹劾林泽的朝臣,俱是一喜,看来这功劳,十有八九跑不掉了。
一时间又有十几个朝臣,争先恐后出列,向秦皇拜道:“臣等附议。”
“林泽此贼,贪得无厌,陛下积蓄百年,才得以丰盈的国库,被其掏空,实乃罪该万死。”
“林泽此贼,荒淫好色,时常躲在府内,与收集而来的各地绝色美女开无遮拦大会,仗着武道高强,夜御数十女,三天三夜不停歇。”
“常有女子不堪其折磨,上吊自尽,其罪行,简直罄竹难书。”
“林泽此贼,不忠不孝,将生母丢下乡下不闻不问,又公然与生父断绝关系,甚至拔刀相向。”
“其后母公孙氏,差点死在他手上,如此罔顾纲常之人,当凌迟处死,以儆效尤。”
说到最后,十几人涨红着脸,齐声喊道:“林泽此贼,人神共愤,若不诛之,上对不起上天,下对不起黎民百姓,还望陛下下旨诛之。”
讨伐诛杀林泽的声音,甚嚣尘上,若让外人瞧见,还以为林泽真的是十恶不赦之徒。
秦皇脸色平静,看不出半点其他表情,故作听了一会,方伸出手,往下压了压。
顿时,那些人全部偃旗息鼓,不敢发出半点声音,整座承天殿,瞬间清净了下来。
紧接着,秦皇看向胡亥,指着出列的朝臣问道:“这些人,都是你招纳入朝堂的吗?”
放眼望去,这些面孔里,没有一个是秦皇觉得熟悉的,故有此一问。
胡亥本在云游天外,突遭秦皇一问,下意识就想回答,可他看一眼站出来的朝臣,却不免满心疑惑想道:“这些人,是我招进来了吗?”
原本都到嗓子的话语,直接被咽了下去,有些唯唯诺诺道:“这,这……”
秦皇看着胡亥这副样子,清净淡然的心境泛起涟漪,气就不打一处来。
身为朕的嫡子,可以错,可以死不认错,但绝不能懦弱。
“大司命,你来说。”
大司命躬身道:“启禀陛下,这些人,俱是胡亥公子这五年,逐一提拔上来的。”
秦皇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