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若有强弩两百,便可破散骑骚扰之计。”戏志才败得憋屈。
“然后呢?”
“吾有兵丁一万,可坚守城池,城中士族可再征召三千部曲,以待将军粮尽。”
刘襄笑了笑:“本地大户和鲁王借给我三万石粮食,足够灾民半年所需。”
轻轻敲了一下条案,继续说道:“不用等援兵了,小沛以被我军攻取,袁绍的三万大军被阻于泡水南岸,其余军队被牵制在东海,公丘已是死地。”
戏志才皱着眉头苦苦思索,他在思考对策,可怎么想,都想不到守住城池之法。
见他一副便秘的样子,刘襄劝道:“志才,无论多么优秀的战术,都无法弥补战略上的失败,你又不是袁绍的属吏,何必为他耗费心力?”
戏志才喟然而叹:“势穷而不自知,败而不知悔,吾浅薄了。我败了,不是将军对手。”
“何必执着于一时胜败?吾想征辟志才随军,不知汝可愿屈就?”
“将军,不知公丘……”戏志才欲言又止。
但意思刘襄听明白了,现在还是公丘县的使者,此事没办成之前,不想转换阵营。
忠人之事,还算有操守。
他点了点头,看完县丞樊泉的书信说道:“我军不会骚扰城中百姓,樊泉提为县令,由他署理县中政务,但是,要调拨公丘的粮草、守军和大族的部曲,支援小沛战场。”
“吾这便回禀樊公,还请将军下令,让精骑停止进攻。”
“去吧,吾等你的好消息。”
戏志才告辞而去,越骑收队而回。
公丘的受降也没什么波澜,樊泉升任县令,受命征召船只,九千守军挑出三千敢战之人,打散编入军队,其余六千充为民夫。
自本地世家豪强之中,征召了五千部曲,抽空了公丘的战力。
县中府库尚有存粮十六万石,这是戏志才守住城池的底气,也是刘襄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袁本初没有征调公丘县的粮草吗?”
樊泉恭敬的回答:“启禀将军,征调了,早就搬空了府库,只是原县令和城中大户勾结,走私粮食好多年,他们逃跑之后,吾抄家抄出来的。”
“做得不错,吾征为军用,汝可有异议?”可以还上欠账了,刘襄很高兴。
胡骑下乡借粮特别顺利,居然没人反抗,这家几百石,那家一千石,居然几天之内就凑出了两万石的粮食。
鲁王也很痛快,书信一到,一万石粮食就起运了,再有两三天,就能运至军营。
别人肯借,那就得还,这种小事上是绝不能失信的,自己经营信守承诺的人设好几年,不能为了一点粮食就前功尽弃,要骗也得骗个大的。
“求将军为城中百姓留些口食。”樊泉恳求。
“需要多少?”
樊泉小心翼翼的回答:“五万石便可挺到秋收,不能再少了,会饿死人的,求将军开恩。”
军队和大户的部曲调走之后,城中大概还剩下四万多人,算上民间不多的存粮和野外获取的野菜、时蔬,五万石粮食挺到七个月之后的秋收,真的是个极限数字了,刘襄大略的算了一下,得七万石才能不饿死人。
这还没算城外乡亭之中的十几万百姓,也没算春耕的种粮。
“吾给你留下十万石粮食,城外的三万灾民,由你负责安置,他们的粮食不用你操心,军营里有将近两万石,过几天还会运来一万石。”
“多谢将军仁德,请将军放心,灾民之事,老夫一力承担。”樊泉千恩万谢的走了。
刘襄打算得挺好,还账三万,一万步卒虽然没上阵,但答应他们只要随军向前,每人赏一斗粮食,一千石而已,赏了。
军中不能儿戏,答应了就得做到。
这种随时都能出现逃兵的部队,得小心翼翼的维护他们的士气,否则根本无法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