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黑山军兵分四路,带着李大目等人的首级,当天就出发了。刘襄给他们各增派了五百弩手,自己领着一万两千余人,看押俘虏,防守营地。
路程有远近,行军有快慢,四路兵马晓行夜宿,不日赶到各处山谷,谷地有大有小,驻兵有多有少,其部主力尽丧,渠帅授首,抵抗的力度并不大。
从井陉到滏口径的各处山谷被五万大军一一清扫,一月之内,击杀四五千人,俘虏八万有余,李大目、张雷公、王白雀、刘大石所部,被彻底拔除。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单说刘襄在出兵当天,以有人勾结朝廷,居心叵测之名发起会盟,用周仓的名号邀请各部首领来井陉主寨相会。
心有疑虑,怀有异心,还有那些已经接受诏安的自然不会来,但真心依附黑山军,继承黄巾军遗志,铁了心要造反的,应该也有不少,这一步就是要区分敌我。
于此同时命步兵营六千人南下,并将营中两万多俘虏押回幽州,罚他们服劳役五年,分去各处矿区、苦役营地,挖矿?伐木、筑堤、修路。
等了十天,等来了九个渠帅,这九个都是相对弱小的,人马加起来不到八万,散落在滏口径到白径一线的山中。还有七个没来,大多是临近白径、太行陉、轵关径的大势力,看样子有十余万人选择与他为敌。
刘襄设宴款待与会之人,现身的那一刻,众人皆惊。黑山黄巾本就是以他的名望聚集起来的联盟,也是因为他“重伤垂危”才动荡不安,见他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来此之人心中庆幸,曾经犹豫之人更是后怕不已。
他拱手为礼,笑呵呵的说道:“诸位能来,吾很欣慰,冀州王芬以诏安为饵分化黑山,果然有人起了异心,不顾盟约,妄图私利,其心可诛。”
众人纷纷回礼,于氐根卷曲的胡子抖得厉害,委屈万分的告状:“神上使遇刺之后,眭固、于毒那些人仗着势力强大,没少欺压我等,我们都快要躲到深山里去了,请神上使为我等主持公道。”
黄龙、左校等人也跟着附和。
刘襄心说,我不是给你们主持公道的,我想收编你们呀,比眭固他们的胃口还要大。
但话不能这么说啊,他斟酌了一下言辞,双手下压,待众人安静下来,才开口说话:“都是黄巾余脉,躲入山中求活,那些人攻伐盟友,着实可恨,依我看来,恐有其他缘由啊,许是受人挑唆,要诛杀黄巾立功领赏。诸位放心,吾定会出兵剿灭他们。”
说道此处,话音一转:“诸位想过没有,这山中能待到几时?可能生生世世?后代子孙沦为山民,诸位可甘心?”
山民是很苦的,盐粮医药什么都缺,主要是原始部落和受不住盘剥,逃入山中的百姓。但凡有条活路,百姓都是不想当山民的。
当然,黑山黄巾有刘襄做靠山,生活用具和盐粮都能买到,给黑山黄巾销赃,为他们运送生活用具和补给,已经是幽州商队的一条财源。也因为他们“勾结盗匪”,太行八径有五条通道已经是幽州人的专属商路了,他们也代替了冀州人,成了并州的第二大供货商。
第一是司隶,人家有汾河水运,幽州比不了。
这种生意做了快两年了,走这条路线的军属商队赚了个钵满瓢满,刘襄也分了不少,养活黑山军没问题。
最近这半年,那些军属们开始叫嚣着要干冀州了,因为王芬上任之后对他们克重税,太行山东麓大道立了很多税卡,过一关就得交一次钱,他们已经习惯了幽州只在大宗交易的时候,由市集收取交易税的好日子,自然看冀州不顺眼。
冀州肯定要打,幽州上上下下都想打,问题就是什么时候出兵才合适,以及怎么打才能让朝廷不会发大兵进剿。
刘襄在思考,其他人也在思考,但考虑的不是一回事,他在想怎么整编黄巾,怎么打冀州,那些军头渠帅在考虑要不要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