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千五百匹的庞大马群绕过丘陵,出现在羌人的视野之内。
苍凉的牛角号声响起,汉军的旗帜飘扬,马蹄敲打大地的轰鸣声越来越近,三路骑兵疾驰而来,正在吃饭的羌人慌忙扔下木碗,汤汁撒得遍地都是。
最先入阵的是张郃所部一千乌桓突骑,他们冲进白马羌的营地,直奔马群而去。
乌桓骑卒怪叫着,用长矛弓箭驱赶几千匹正在饮水吃草的马群,受了惊的马匹挣脱缰绳,踢翻食槽,像炸了窝的兔子一样四处乱窜,撞倒阻拦的人群,踏碎茅屋、帐篷,彻底搅乱了营地。
张郃观望四周,任务完成得不错,他觉得还能做得更多。
受了惊的马群趟出了一条条通道,践踏过后,敌营混乱不堪,他开始聚拢手下,顺着马群留下来的路径冲杀。
阻止敌骑上马不算本事,杀散敌军才显手段。
白马羌刚刚开始混乱的时候,徐荣、轲比能就杀到了两阵交界之处。鲜卑突骑踩着五颜六色,服饰杂乱的羌人,冲进了旗号不一的营地,宿卫随后就到,后面赶着驮马群的张辽所部紧跟而入。
白马羌自顾不暇,先零羌被太史慈骚扰,一堆羌人小部落互不统属,安平军如利刀噼竹,势不可挡,六千匹马在人群中趟出了一条血路。
安平军冲锋的时候,董卓正在吃饭,清汤寡水的饭食根本填不饱他的肚子,可他不能多吃,丢了辎重,被敌军围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等来援军,随军携带的那点粮食得省着用。
带兵这么多年,从一个小小的羽林郎,凭战功升任将军,他清楚的知道,什么时候可以享乐,什么时候得跟士卒同甘共苦。
手下兵卒在呼喊援军之时,他很诧异,援军怎么可能这么快?赶到阵前看到安平军旗帜的时候,他彷佛又回到了冀州的那个晚上,这个刘宜程真他娘的神出鬼没。
这次,可真他娘的及时。
他女婿牛辅跟他一样惊讶,揉了揉眼睛,怕自己出现幻觉。
“两百多里,他飞过来的?”
董卓也不禁感叹:“此子驾驭骑兵,当真是疾如烈风。”说完才反应过来,现在可不是感叹的时候,他高声大喝:“聚兵,准备突围。李傕、郭汜、樊稠,随我带骑兵出阵,接应援军。董越开路,牛辅殿后,向河边突围。”
董卓所部被围困三天,根本无法建立营寨,只能用橹车、重盾立阵,挖堑壕防御。他们聚起军阵的时候,安平军已经突破敌营,来到壕沟边缘,刘襄也看到了董卓的骑兵队伍,约有两千余骑,正通过搭板冲出堑壕。
他对着董卓高声大喊:“随我突围。”说完转头对张辽下令:“点火,用马群冲击先零羌营地。”
张辽所部调转驮马朝向,一排一排的点燃马尾,驮马受到惊吓,嘶鸣着冲了出去,可火光如影随形,它们更害怕了,撂着撅子加速前冲,迎面撞进了先零羌派过来阻拦突围的人马。
受惊的驮马如一堵一堵的肉墙,撞得敌军人仰马翻,马尾上的火光还没熄灭,烧灼的疼痛让它们发疯一般的乱踢乱撞,敌军队伍中的战马也受到惊吓,嘶鸣着四散逃窜,先零羌的营地里到处都是发疯的马匹。
刘襄清楚,此处地形空旷,马群很快就会散开,混乱不会持续太久,必须抓住战机,他高声下令:“架矛,冲锋!”
这次,张辽冲在了最前面,奔着羌人的大旄就冲了过去,迎面就撞见了先零羌首领治无戴。
张辽心中欢喜,对面那个羌族将领,穿着上好的铁甲,骑着一匹枣红大马,一看就是个重要人物,和该自己发利市,投军之后的第一功,就是你了。
他天生力大,特意求高手匠人做了一杆枣木槊,枣木坚硬沉重,丈八长槊重二十四斤,比平常的马槊重了将近一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