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被拐卖的事,值得这么认真的说出来吗?这孩子的心可真大。
刘襄抬了一下头,用下巴指了指车夫两人:“他们拐的你?”
卢毓用力的点点头:“嗯!”
“他们怎么拐的你?没人看着你吗?”刘襄很好奇啊,卢毓的身份不低,身边没有仆人看护吗?
卢毓撇撇嘴,眼泪啪嗒啪嗒的掉了下来,抽泣着说道:“我…我要去见父亲,有人能…能带我去,我父亲要死了…死了就见不着了。”
那个说能带他见卢植的,是第一个拐子吧?抓到这两个,是第二波拐子?
这孩子命不好啊,原以为谈吐不俗,对答流利,是个聪明孩子,结果是个小傻子。
刘襄看不得小孩哭,就哄着他说道:“不哭不哭,你父亲死不了,你以后就能见到他了。”
卢毓不信:“你骗人。”
“真的,不骗人,你父亲叫卢植,是吧?”
卢毓哭得一抽一抽的:“你怎么知道?”
“本人能掐会算,前知五百载,后知一千年。我掐指一算,你父亲年底就没事了,最迟明年年初就回来啦。”
“真的吗?”
“真的,我一般不掐算,一算一个准。”
又哄了卢毓这孩子几句,他终于不哭了,哭得累了,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刘襄把他放到车厢里,盖上布衾,看他睡着了,就退出马车,来到车夫二人面前。
“说说吧,被认成拐子,要砍头的。”刘襄看得出来,这两人不是拐卖小孩的人贩子,哪有人贩子对小孩这么好的。
那个妇人吓得要死,可她仍然抱着孩子,想保护他。
车夫现在也不抖了,在刘襄说出卢植名字的时候,就认命一般的沉默了。
见他们不说话,刘襄试探道:“你们认识我,也认识卢公?吾与卢公乃是世交,吾长辈与卢公是一个老师,皆师从马公,怎会伤了他的幼子,你们不必担忧了。”
车夫不知道马公是谁,但他听明白了,刘襄跟卢植有交情,这可是大好事啊,不用死了,太好了。
他一下子跪倒在地,双手作揖:“求将军救救卢公幼子,某等后面有人追杀。”
“怎么回事?详细说来。”
“启禀将军,某名黎裕,是故安县人,这是内子张氏,在县中开了家酒舍为生。早年受过卢公恩德,方能留存性命,为了报答恩情,这些年一直有去卢府送酒,是以认得小公子。
今日在酒舍看到有人带着小公子行走,身边却无人跟随,听他们话语是要去洛阳。这不对,行此远路,怎会不带从人。”
说到这里,黎裕有些激动,咳嗽了几声,接着说道:“某去查了一下,就只有一辆厢车,小公子只有三岁,这样赶路,会要了他的命,此必是歹人,某怀疑他是拐子。”
黎裕越说越激动,又咳嗽了几声:“傍晚的时候,将军到了,故安县里恐慌异常,很多人要趁着夜色悄悄遁走,县令、县尉也跑了。
某使了个法子,让那拐子多喝了几杯,又挑唆县里的游侠跟他比剑,就趁乱偷了小公子和马车,跑出城来。
之前听见他打算去西面的五阮关,某出了城就拐向东行,谁知道他很快就追来了,某仗着路熟,骗了他一次,可是他肯定会再次追来的。
求将军救救卢公幼子。”
黎裕拜倒在地,可能用的力气大了些,又咳嗽了起来。
刘襄怀疑他有肺病,就开口询问:“你生病了?”
“某挑唆他与人比剑,被当胸踹了一脚,受了点伤,不是疫病。”
刘襄点点头,不是传染病就好。
“对于那个拐子,你还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