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秦越就回答了这么一个字。他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那平静的眉眼令人分不清楚是冷静,还是冷情。
而聂羽裳看到的却是潜藏着的一抹狠绝的劲儿,她也不知道是这个弟弟长大了,变了;还是自己之前一直都看走眼了。
她无端地忌惮起来,也恰恰是这份忌惮,让她更加清醒地感觉到,秦越真的与程应宁一点儿都不像。
程应宁当年但凡有一点点狠劲儿,也不至于那般忌惮季虎,或许就不会奉命去云城了。
见聂羽裳一直盯着自己的眉眼,秦越眸中的狠劲儿越发明显,他道:“聂羽裳,我答应你了!”
聂羽裳这才缓过神来,追问:“当真,一笔勾销?”
秦越见她这质疑,嘴角不自觉泛起一抹冷笑,“我说到做到!”
聂羽裳暗暗松了一口气,“好,一言为定。你与你姐说一声,我……先回去了。”
她转身就走。她的脸还红肿着,明显是有意回避。
秦越心里有数,他抬起手来,盯着看。
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过往为奴隶,如今当兵,每日练功,手里有老茧也有新茧,手劲儿比常人要大很多很多。
他看看看着,突然一拳头狠狠砸在墙上。
聂羽裳的背影尚未远去,他就先转身离开了,头都没回。
聂羽裳自是听到声响,迟疑了下,很快就往前走,一样,不回头。
秦越回到侧堂,秦晚烟正跟上官灿和顾惜儿聊安家的底细。
见秦越过来,她停了下来,投去询问的目光。
秦越低着头,道:“聂羽裳答应了做到让安若盈知难而退,但是不以未婚妻,发妻的名义。”
上官灿和顾惜儿面面相觑,都纳闷了。
秦晚烟看了穆无殇一眼,见穆无殇没意见,只点了点头,就让秦越在一旁坐下。
她将康治皇帝的用意,安妃诈死,以及安家对盐运的掌控,都解释了一番。
大家这才意识到事情,不仅仅赐婚那么简单。而秦越和上官灿不约而同在心里头松了一口气。
既安家与九殿下没有血亲关系,那他们还顾忌什么,客气什么呀?
顾惜儿的重点却不一样,她连忙问:“烟姐,安家做的买卖,不就是帮朝廷运运盐巴吗?有那么重要的吗?”
秦晚烟倒没想到顾惜儿会关注到这个点上,她朝上官灿看去,道:“给你娘子解释解释。”
上官灿不假思索,问起顾惜儿,“你能一天不食盐巴吗?”
顾惜儿道:“可以。”
上官灿又问:“三天呢?”
顾惜儿想了下,道:“也还行吧。”
上官灿乐了,“你的口舌受得了寡淡的味道,你的身体可受不了。你要是三天不食一丁点盐,保准腿软,甚至浑身发软!你想想,这盐运要是断了,各地出现了盐慌,那是什么后果?”
顾惜儿恍然大悟,“农民下不了田,士兵打不了仗!这东西跟粮食一样重要!关乎社稷!”
上官灿竖起大拇指,“娘子聪明!”
顾惜儿高兴地朝秦晚烟看去,“烟姐,对吗?”
秦晚烟点了点,问道:“还有吗?”
上官灿挠了挠脑袋,想了半天,想不出来,顾惜儿也思索不出。
穆无殇却开了口,“秦越,你说说。”
秦越正走神,反应却也很快,“还有最重要的赋税。”
穆无殇不动声色,只示意他往下所。
秦越道:“粮食可以种植,自给自足,盐巴却必须与官家购买,每一个人都逃不掉盐税。”
穆无殇和秦晚烟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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