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汤宗与陈氏、玄武一道吃过早饭,来到书房,这里,一个犯人已经被他吩咐下人带来,跪在案桌之前。
这人手脚被绑,面目粗糙,纵然被缚,但眼神里始终透露着一股子凶狠。
这就很奇怪了,京师的人犯不是在诏狱,就是在衙门司狱,这么会在汤宗府内?而且谁敢在自己府里羁押人犯?
但汤宗却偏偏这般做了。
汤宗自这人犯身后盯着看了几息,绕过去做到公案前坐下。
“若非是我,昨夜你便身死西市了。”他道。
那犯人道,“是你救了我?”
汤宗摇头,“你这种人,只要给银子,什么都做得,我甚至连你的名字都不想过问,可没打算救你,也救不了,只是你昨天还死不得。”
随即脸色一冷,“说吧,到底是谁派你刺杀汉王的?”
这犯人居然是行刺汉王的凶手,他昨日并没有被斩首,而是被汤宗和郑赐联手狸猫换了太子。
“你既然救不了我,我为何要告诉你?”那人犯冷笑一声道。
汤宗闻言道,“你这话算不算是不承认是耿通指使了?”
那犯人不说话。
汤宗起身,来到他身前,“刺杀汉王,你并不是失手,而是派你来的人让你这般做,只为嫁祸耿通,不过让我奇怪的是,你潜去耿通府上,就是为了被抓获,指认耿通,你明明知道自己死罪难逃,但是现在却祈求我救你?你这可算是辱没了死士的名头。”
那犯人听了又是一声冷笑,“你高高在上,却连这点道理都想不通?现在已经有人替我死了,我为何还要再死?只要你答应放过我,我什么都说。”
“替你死的人本就是个死囚。”汤宗道,“我想问问你,像你这样的死士连命都可以不要,到底是什么样的好处才能让你这般去做?”
见犯人不说话,汤宗也不生气,换了个问法,“那这样,你既是死士,我也不想放过你,所以我也要买你一命,说吧,你要什么好处?”
那犯人低头想了想,抬头看着汤宗,“你换了个问法,那我也换个条件,一日,你放我一日,我便说。”
汤宗摇头,“一日也不行,回答我的话,买你一命要什么条件,只要是身外之物,说出来,我统统都答应。”
“哈哈哈......”那人犯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能说出这番话来,真是太可笑了,你说我是死士,可知死士不事两主的道理?”
“死士不事两主?”汤宗闻言也笑了起来,“如此说来,你不是来自江湖,你真的是暗卫!”
江湖上的人哪有什么主人,给钱就办事,那有主人的死士就是暗卫!
“你休要胡说!”听他这般说,人犯立时急眼。
汤宗冷笑,“如何才能甘当暗卫?可能是为了报恩,可能是为了荣华,也可能是为了家人,你是为了什么?”
“你可莫要胡言!”
汤宗不理会,“我可以提醒你一下,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只要你有家人,那么你知道指使你来的人昨日知道你被斩首之后,首先要做的是什么吗?”
那犯人闻言眼珠一转,明白过来,面露惶恐,“不可能!”
“你果然是为了家人!”汤宗道,“你方才说要我放你一日,应该是要去看一看家人吧?一日时间也就能在京城里转转,我想指使你的人在听到旨意后就已经行动了,你死之前,他们怕你闻之消息反悔招供,不敢动手,但你死后,他们就无所顾忌了,杀人灭口的道理他们可是清楚的很。”
转头对汤福道,“汤福,东西都拿到了吗?”
汤福回来从怀里拿出一摞纸,“老爷,这便是上午锦衣卫送来的,这两日京城里的所有案子都在里面。”
锦衣卫送来,那自然就是纪纲了。
“好。”汤宗看都不看一眼,“一张张给他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