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耿通点头,“郑大人,刺杀汉王的罪名我顶下来,汉王遇刺一案当是可以结案,可满朝都知我忠心太子殿下,若是因此让皇上对太子身边的重臣产生怀疑,进而不信任太子,可如何是好?”
郑赐一滞,他原本以为耿通是担心自己,没想到却还是在担心太子,于是道,“耿大人大可放心,此事我与汤大人已经商议过了,你的忧虑我们早已有应对。”
“那便好,那便好。”耿通放下心来。
郑赐看着他,“耿大人大人放心,你的妻儿我自会照料。”
耿通苦笑一声,眼眶里原本只是打转地老泪流了下来,“就不劳郑大人了,我这一领死,我的妻儿怕也是免不了死罪,能发配流放就已经是皇上开恩。”
他擦了擦眼角,“郑大人准备什么时候上奏皇上,我现在就可以写供词。”
郑赐眼神有些躲闪,不敢正眼看他,“不着急,咱们......咱们先喝酒。”
他突然心中有些惭愧,今晚这出戏虽说已是最好的办法,但他能答应汤宗,又何尝不是在自保的前提下?而反观耿通,从始至终,可曾为自己想过一丝?甚至连家人都可以舍弃。
......
次日,早朝一如前两日一样,没有举行,但郑赐面圣,将耿通的供词呈递了上去,朱棣惊讶之后便是震怒,要立刻亲审耿通。
这个结果的确是出乎他所想,他原本听了胡广之言,认定郑赐在这件事上是要继续和稀泥的,最终的结果还是由他自己亲断,却没想到他会呈递上来这样一番结论。
关键是这结论还让他说不上来是满意还是不满,但好在是没有让他为难。
消息传来,满朝震惊,王宁傻了眼,痛骂郑赐不守信诺,说好了事情居然就成了这番结果,而杨士奇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午时,宫里派太监传旨,要汤宗去往武英殿面圣。
汤宗不敢怠慢,急急坐轿前往,来到武英殿内,却见不止自己一人。
黄俨、胡广、王宁、郑赐、杨荣、杨士奇、陈瑛、纪纲分列两边,张辅也来了,因为有病在身,被朱棣专门赐座。
耿通戴着手撩脚镣,跪在堂前。
汤宗明白过来,朱棣这是要摆明态度,当着支持太子和支持汉王的人之面,亲审耿通,谁也不向着。
礼节之后,朱棣开口,“现在该在的都在了,朕现在问,你们听,有该问的就问,该说的就说,出了这武英殿,可就没机会了。”
众人闻言心中一惊,均是知道朱棣这些日子为两件案子的事心力交瘁,今日要以此来了结了这汉王遇刺案!
但汤宗却是知道,朱棣这是知道取舍,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太子废黜动摇国本,可非一朝一夕就能平息,没个几年功夫朝堂怕是稳固不下来,他现下也暂时没有了要以此事大作文章念头,今天将这么多众臣唤来御审,只是为了压住悠悠群臣之口。
“臣遵命。”皇上既然开口,众人就算有想法,都不敢说出来,纷纷跪下。
“平身!”朱棣目光移向跪着的耿通,“耿通!”
“罪臣在!”耿通伏首。
“朕问你,是你派人刺杀汉王?”
“皇上,是臣主谋。”耿通承认。
朱棣向后靠倒,“那你告诉朕,你为何要行如此忤逆之事?”
“皇上,早在洪武二十八年,当今太子便被太祖立为世子,永乐二年,被皇上立为太子,同年,皇上封朱高煦为汉王,自永乐二年至今,十三年了,他却以各种理由,不肯去云南就番,到底安的什么心,满朝皆知,罪臣眼看这些年来,太子殿下事事躬亲,朝臣赞许,却依旧谨小慎微,生怕引来皇上责骂,旁人谗言。”
耿通说到这里,突然重重一磕头,“皇上,罪臣不愿看到将来未测之事,是以要以此身换大明太平,罪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