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找我何事?”
利汀揭开头盔,抖了抖缭乱的长发,居然显得妩媚动人。她原先也是容光焕发、相貌美丽的女子,加上身材修长婀娜,比利纳、利来更有一股狂野难驯的魅力。
她随意道:“咱们开诚布公,你不必再易容了,露出本来面貌让我瞧瞧。”
利歌道:“那可不妥,外头的人只怕不少认得我。”
利汀皱眉道:“让我瞧瞧有什么打紧?我只看一眼,看完之后,你再易容回去就好。”
利歌道:“那易容可不简单,耗时许久才能不露破绽。”
利汀道:“那就别易容了,用锦布遮住口鼻,戴上头盔,谁会留意?”
利歌心想:“我还当有什么危急之情。表姐也真不分轻重,为何在意这等小事?”他取出小瓶,在脸上涂了些消融水,脸上褐泥立时融解。利歌再取出一块布来,将脸庞擦得干净。
利汀喉咙“咕噜”一声,一双眼似僵住了,再也无法闭上,也再也无法挪开,只落在利歌脸庞上。
利歌问道:“表姐,你中邪了?”
忽然间,一滴泪水流过利汀脸颊,利歌吃了一惊,道:“你为何落泪?”
利汀苦笑道:“原来你与...画像中那人....一模一样。”
利歌道:“谁的画像?”
利汀小声道:“你的。”
利歌笑道:“那本就该相像,也没什么奇怪的。”
利汀道:“若....若我早些遇上你,或许....或许....你不会这样,我也....不会这样。”说到此处,已然哽咽。
直到此刻,她这才明白自己一直追求的美梦是真实的,并非虚无缥缈。画中的情郎在现实中确实存在,也确实如她想象中那般才思敏捷,武艺高超。他非但是俊俏的王子,更是出众的君王。
当年,他曾抵达长城,欲与她会面,但利汀像个白痴一般避开了他,避开了自己这一辈子的梦想。若她当时能够勇敢些,坚定些,聪明些,南方与北方,骨地与王都,君主与女侯,王子与公主,只怕早就融合为一,再无隔阂。
她本该收获梦寐以求的幸福,他也不会被李耳推翻。他们本可以永远在一起,建立千秋万载的王朝。但阴差阳错之下,他遭遇了惨痛的劫难,她也已有了刻骨铭心的爱侣。
那爱侣是个绣花枕头,但却与利汀真心相爱,他也是个可怜人,利汀不能就这样抛弃他,立即转投另一个人的怀抱。
如果唐玄没死,利汀决定与他成婚,永不分离。如果唐玄死了呢?利汀又怎能忍心另结新欢?
利汀瑟瑟发抖,霎时满腔悲情化作了怒火,她恨上苍捉弄她,也恨自己天真而懦弱。她用力摇了摇头,扎紧了发辫,露出坚强而固执的神色。
她道:“滚开。”
利歌奇道:“什么?”
利汀道:“遮上你这张小白脸!从我眼前滚开!”她不再看利歌一眼,快步走过。
利歌只觉莫名其妙,取黑泥在脸上涂抹一番,戴上头盔,低着头绕行而返。
回到空地上,只见形骸、澎鱼龙战战兢兢地喝酒,犹如即将行刑的囚犯。辛瑞横剑在旁,好似准备杀头的刽子手。她轻声问道:“她问了什么?”
利歌道:“她要我去除易容。”
形骸冷笑道:“果然是没安好心,色胆包天,竟打我爱徒的主意,你告诉她,大可以冲着我来,十个八个,子某又有何惧....”辛瑞瞪他一眼,形骸登时低头不语。
辛瑞又问道:“然后呢?”
利歌摇头道:“她命我滚开,随后我便返回此地。”
辛瑞困惑不解,道:“为什么?”
利歌道:“或许是她积怨已久,但